有人的心思都在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
男人体态肥胖的可笑,面相宽厚,而他的狠戾则是让所有人都深深记在心里。
“报!”
远处有传令兵纵马冲来,离着老远就跳下战马,一路小跑到了安禄山身前,跪下报告道:
“封常清部已经溃退。”
“恭贺节度使!”
身旁的诸多叛军将军立刻一齐俯身。
“封常清不过迂腐之徒,身为大将军,却只会整日穿着布衣夸耀自己的清名。”安禄山冷冷笑道:
“陛下究竟是有多看不起我,才派出这样的废物与我对阵?”
众将当即哄堂大笑,七嘴八舌地讥讽起封常清的无能。
“安贼!”
正在谈笑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椎心泣血般的嘶吼声。
众人皆惊,不由循声望去。
只见两名浑身是血的男子被士卒押解过来,眼见得他们嘴里骂个不停,两旁士卒生怕自己会被牵连到,一路对两人拳打脚踢,但也没能让他们闭嘴。
等两人被送到跟前来,安禄山才认出这两人是谁,当即笑道:“原来是李留守和卢中丞二位,安某素来渴求贤才,二位俱是聪明之人,何不就此归顺于我,尚有一条活路和大好前程。”
“安贼,你必败无疑!”
两人只是破口大骂,安禄山脸色一紧,随即挥挥手,一旁将军会意,当即喝道:“拖下去,斩了!”
“把二人的头颅送到河北去,让那些人好好看着不遵从我的下场。”
安禄山对着身边一个男子笑道:“和宁,你是颜太守之子,你来看看我治军治下如何?”
那名脸色苍白的男子正是颜杲卿的长子颜泉明。
他没敢去望远处的血腥景象,只是讷讷道:
“甚好。”
距河北沦陷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安禄山自信河北二十四郡已经尽数臣服,于是倾尽兵力猛攻唐军。
叛军来的迅速,封常清又是仓促应战,他招募的麾下士卒数量虽然也有数万人,但大多是贩夫走卒,毫无战斗力可言。
于是一败再败,直到退入了洛阳。
“公子,河阳桥断了,咱们得绕路才能到东都了。”
陈温大声道。
河阳桥是通往洛阳的一条重要道路,却被人为的破坏了,颜季明看了片刻,当即猜出这是谁的手笔。
封常清的兵马疲于野战,这几日的战事更是让他彻底认清了这个事实,于是便开始调整自己的策略。
颜季明打算先去拜见一下封常清,给对方留下一个印象,然后再转道去长安。
洛阳城。
城墙已经历经千年,即使唐代多次修筑重建,但也能清楚看到上面刀劈剑凿的痕迹。
城头上的士卒远远看见有一支百余人的骑兵来到城门前,立刻高声呵止,周围城墙上的守军一个个神情紧张,已经有不少人取出弓弩对准了他们。
颜季明催马走到城门前,大致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城头顿时一阵骚动。
这个年轻人,居然是从河北一路过来的?
颜季明在脑子里思索着见到封常清之后该如何说话才能获取对方的好感,不料这时候,刚才问话的军官又出现在城头上,大喊道:
“大帅说了,不准放他们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