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周六两眼放光。他是亲眼看到过的,这刘鄂在丹阳和淮安大牢两次轻易脱身,这可不是吹牛能做到的,此人背后一定站着巨人。
可是转念一想,那又怎么样?就是有那样的关系,到自己这儿也是疏远得很了,人家凭什么刘鄂与自己只是个狱友来搭救我周六?何况自己是高邮驿正案的主犯,朱似喜都人头落地了,自己想出去?
他嗤了一下鼻子,“兄弟,谢谢你好意,想让我走出牢门,断不可能了。”
“斗转星移,世事难料,没有不可能的事哟。我听说他们在找一个人,要是你能帮上忙,我感觉免个死罪还是非常可能的。”
周六瞟了他一眼,“谁?”
刘鄂慢慢放下酒杯,“黄三。”
周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黄三,黄三什么人?”
周六的表情是逃不过刘鄂眼睛的,他已经确定,这周六和黄三不但认识,而且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周兄弟,有些事不需要说得太透,我也是受人这托,随口问问。”
随口问问,周六岂能相信?这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是有备而来啊,莫非就是拿点酒菜来撬我的嘴?做梦。
“兄弟,这黄三不黄三的,江湖上也见过几个,最多也不过点头之交,何方人士,家住哪里,说不上来啊。就是能说上来的,怎么可能正好又是刘兄弟你要找的人呢?你说是吧?”
刘鄂望望他,心想,滑头。
“周兄弟,你也清楚,这儿可是死牢,想出去,那比登天还难,这黄三,或许是你最后的救命稻草。不管怎么说,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谢谢刘兄弟,我也晓得你是好意,问题是我到哪儿去找这个黄三?”
周六瞟了一眼刘鄂,心里对他十二分警惕起来。
这刘鄂能把自己和黄三联系起来,那就严重了,莫非那个事情已经败露?
看来自己这颗项上人头早已挂在法场之上了。
“来来来,该吃吃该喝喝,我也是受人之托,管他什么黄三不黄三,与我何干?我与周兄弟之间的感情才是真的,对吧?”
见他不现追问,周六也缓和下来,“是啊,我们俩也是有缘分,丹阳淮安大牢两次相遇,实属不易。”
“不瞒你说,最近兄弟我开了铺子弄了个作坊,生意兴隆,手里也有了两个小钱,从今天起,我让下人每天给兄弟送酒送菜,最起码得吃饱饭,对吧?”
周六一听兴奋起来,自己出不去是肯定的了,最后还能天天吃上酒菜,这刘鄂也真是自己的贵人了。
“兄弟,这我哪里承担得起啊?”
“见外了不是?我们不是兄弟嘛,我也是手头宽余了,才有这个能力,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兄弟情真才值得珍惜。你说,这牢里之人成千上百,我怎么不给别人送酒送菜,单单与你投缘?”
周六还是很感动的,“那兄弟此生报不了兄弟的情意,来世再报吧。”
“不到最后,事情都可能有转机,你看,这次朱似喜朱大人都身首异处了,你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周六一想,也对呀,按理说,自己会死在朱似喜前头,可现在呢,还真好好的,尽管关在这死牢,可不是还没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