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怎么没骑马,你骑马,我好落在鹰架上,省着跟你这么撇啦撇啦地走了;而如果不知它会说话,就认为它是随随便便地鼓噪一声而已。
挹娄在黑暗中把手伸了过去,掐了阔力一把,意思是不让它随便说话,谁知道,阔力反倒说大发了,“掐我干啥?”
——它的这句话,相当清楚,挹娄脑子里一片轰响,糟了!
队伍里的人,包括小孩都回头回脑地向这边看阔力,没办法,挹娄只好憋住嗓子,模仿阔力的声音,把它前边清晰的话,搅混了,挹娄说,“纳尼扎沙。”
伞苏停了下来,待挹娄走近他,问道,“你叨了起咕的,说啥玩意儿?”
挹娄一笑,“梦话,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梦……”伞苏倒抽了一口冷气,“走着,你,能睡着了,做梦?”
“困急眼了,可不就是走着睡咋地?”挹娄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你多长时间没睡了?”奇沿走过来问挹娄。
挹娄回道,“三四天呗。”
“三四天咋不睡觉呢?”奇沿更是好奇。
挹娄说,“他们不让睡呀!”
“谁呀?”
“还能是谁?”挹娄看了奇沿一眼,“就是那些肃慎人呗。”
奇沿问,“他们咋不让睡觉呢?”
“折磨人呗。”挹娄说。
“那他们……”奇沿继续追问,“你们在洞里都干啥呀?”
“我们炼野……”挹娄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就赶忙噤声。
伞苏走上前来,“‘炼野’是干啥玩意?”
“炼,野,就是炼一种石头,把那种石头碾碎了,扔到火里炼,那些石头就化了,粘成一大块。”
——这是挹娄想象中,炼铁的过程,他的顺势思维就把这一过程幻化成山洞里的劳作。
伞苏一头雾水,“那是什么石头?那石头咋一股香味儿呢?”
挹娄脑瓜一转,“是呢,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整来的石头,化了的时候,一股野猪油的香味儿。”
“对对对,就是那股味儿!”伞苏一下子想起了他在山洞外闻到的是什么味儿了,“他们整那玩意干啥?”
挹娄想一想,没想出什么来,就摇着头,“不知道。”
伞苏一边琢磨着,一边喃喃自语,“听上去象在炼铁,可是,那石头又一股野猪油味儿……”
说到这里,他又转问挹娄,“那石头是什么色儿的?”
挹娄顺嘴胡说,“红的。”
“那是铁了,”伞苏断言道。可是他随后又疑虑重重地问,“可是,那石头怎么能香呢?”
“其实,铁都是香的吧?”挹娄试探着问。
“哪呢,”伞苏一摆手,“我在炼铁的高炉旁呆了好几个月,看见过无数次炼铁,也没闻到过有香味儿。”
“你炼过铁?”挹娄问。
伞苏说,“比你大一点儿的时候,在那干过。”
“后来咋不干了?”挹娄也甚是好奇。
“那活儿不是小孩子干的……”说到这里,伞苏就不说了,好像他讲的,不是他不干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