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到了。”
系卢奇卡停了一会儿,才问,“咋啦?”
“死了。”
“死、死了?”
“嗯。”
“你经历过多少事?”系卢奇卡皱着个小眉头问挹娄,“单单是关于我家的,你经历的就这么多?”
挹娄手一摊,“那是没办法的事,我也……你父亲是怎么歇的,回到山洞里,我好告诉初沿。”
“谁?初沿?!”
挹娄点头称是。
系卢奇卡说,“初沿我认识,挺邋遢个女人。岁数不大?”
挹娄还是点头。
“她的儿子我认识,挺嘎的一个孩子。”
挹娄说是,但他不知道“挺嘎”是个什么样子。
“你父亲是……”
系卢奇卡用手在面前一扇,“算了,别让她知道了。就当我父亲还活在这个世上,她还有个盼头——她也不一定盼着我父亲。女人,就是那么回事……”
挹娄小心地问道,“你们沃沮的女人都这样吗?”
“放你娘个屁!”系卢奇卡突然大光其火,对挹娄咆哮起来,“你们肃慎女人才那样呢!”
挹娄遭她这一句骂,哑口无言,大气都不敢出。
阔力都看不过了,忍不住回道,“你骂啥人哪!”
“我就骂了!”系卢奇卡转头叉起腰,向阔力咆哮起来,“你咋地吧!”
阔力向后跳一下脚,“疯了!”
“疯了,我就疯了!”系卢奇卡举起拳头,在阔力眼前晃动着,挹娄赶忙横在她和阔力中间,“别别别,别地。”
系卢奇卡发的这一通飚,把她给挹娄、阔力一些本来良好的印象,打破了。两个都有些绕着她走。
——你说挹娄遇到的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省一省的。再逢一个女性一点的,他这个呆瓜不就早就开窍了?
他们到了南大甸子的时候,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
南大甸子,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地。
沼泽上,漂浮着一个个的塔头墩子。
所谓的塔头墩子是一种高出水面几十厘米至一米的墩状草本植物,它们原本是由沼泽地里各种苔草的根系组成的,死亡后再生长,再腐烂,腐烂后再生长,生生死死,不断轮回,并和泥灰炭长年累月地纠缠在一起,形成的一座又一座类似单层宝塔的景观,因此俗称“塔头墩子”。年岁最长的可达10万年。
塔头墩子,有根植在沼泽底部的,这样的塔头墩子,可以负重一个人,或一匹马。肃慎族的那种体型小一些,能吃肉、喝肉汤的马,就能驮着人,专门找这种可以负重的塔头墩子,踏上去,而不会深陷沼泽,或者被沼泽吞没。
还有一种塔头墩子,是浮在沼泽水面上的,看着和其他的塔头墩子一个样,可是,踏上去,你就会翻在沼泽里,那就会有灭顶之灾。这样的塔头墩子不知害了多少人、畜的性命。
关于塔头墩子,挹娄听过不少,也亲自见识过。
他和张广才去杨家庄的时候,有一段路的两旁,都是塔头墩子。
但那里的塔头墩子和这里的,可是没法比。
尤其阔力不知深浅,到了南大甸子边上,它就落在一个塔头墩子上,一下子,那个塔头墩子就翻个了,阔力一下子掉进了沼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