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个应酬,先让秘书把宋静原送回家了,等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宋静原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在浴室里面吹头发,热气把镜子熏得一片模糊,她刚把吹风机关上,就听见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连忙从浴室里出来,果然看见了陈砚的身影:“你回来啦?”
“嗯。”看见她,满身的疲惫一扫而空,陈砚朝她勾了勾手指,唇角上扬,“有没有等很久?”
“没有。”
宋静原乖乖走到她身边,陈砚揽着她的腰把人抱在怀里,下巴搭在她颈窝里面,阖着眼,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都说商场如战场,那么宋静原就是他得以松懈的港湾。
“是不是累了?”宋静原眉心微微皱起,手心贴在他的脸上,却发现他脸颊有些烫,而搭在自己腰侧的手则凉的出奇。
“陈砚,你是不是不舒服?”
陈砚声音明显发闷,仍然黏在她身上:“有一点,不过看见你就都好了。”
“你在这等一下。”
宋静原把他扶到沙发上,自己跑到茶几旁边,半蹲在医药箱旁边,从里面找到体温计。
她将体温计递给陈砚,扫了眼墙上的时间:“夹着。”
十分钟后,她碰了碰陈砚,让他把体温计拿出来,看清楚上面的刻度后,语气里都多了几分着急:“你发烧了?”
“有吗?”陈砚撩起眼皮看她,安慰似的笑笑,“小事,不要紧。”
“都三十八度了。”宋静原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下,眉心挤在一起,“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真不用。”陈砚牵起她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瞳仁比以往还要黑,“郑辰这几天有点感冒,可能是他传染给我的。”
宋静原叹了口气,从卧室里抱了条薄被出来,盖在他身上,然后去厨房里拿了个玻璃杯,倒了一袋冲剂进去,调试好水温,才给陈砚端过去。
“先把这个喝了。”
陈砚侧头瞅了一眼:“这什么?”
“退烧药。”
“不想喝。”陈砚像个闹脾气的小孩,把头扭到一边,“我从七岁就没喝过这种东西了。”
“生病了怎么能不吃药呢?”宋静原好言好语地哄着他,“快点喝了,喝完才能早点好起来呀。”
陈砚到底是给她面子,把水杯接过来喝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宋静原半蹲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又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被角掖好,“你先在这睡一会儿,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陈砚看起来累极了,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宋静原也没心思干别的事情,就那么守在他身边,每过几分钟就要去试试他的烧退下去没有,又去洗手间拿了条毛巾,用凉水打湿,贴在他额头上。
陈砚极少生病,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宋静原才格外担心。
房间内安静极了,只剩下滴滴答答的钟声,过了将近三个小时,陈砚的烧还没有退,脸色也更苍白了点。
宋静原实在放心不下去了,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陈砚睡眠一向浅,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第一反应却是关心她:“怎么了宝宝?”
“我没事。”宋静原说,“你的烧还没退,我们去医院。”
这次不是询问,是肯定句。
陈砚看了她一会,没再反对,两人换好衣服,打车去了医院。
深夜的急诊大厅并不冷清,到处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
医生给陈砚做了简单的检查,他病的不是很严重,就是普通的流感,最近气温不稳定,江北染上流感的人不少,挂两瓶水就好。
病房已经住满了,他们被安排在大厅的长椅上,护士来给陈砚打上针,宋静原在旁边盯着看了会儿,小心翼翼地在他手背上碰了下:“疼吗?”
陈砚听她这话没由得乐了下,腾出另一只手把人按在座位上:“不是,媳妇儿,我就来打个针,旁边五岁的小朋友都没哭,你觉得我会疼吗?”
宋静原抿了抿嘴唇:“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不疼。”陈砚捏了捏她的脸,“医生都说了,我这没事儿,不用担心。”
宋静原没接话。
过了不到一分钟她就坐不住了,动了动唇,问旁边的人:“你渴不渴?”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这药是不是很凉啊,我去给你买个暖贴。”
……
陈砚将人按回座位上,尾音拖得很长:“我什么都不要,你在这老实坐着就行。”
“不行。”宋静原摇摇头,“你在这乖乖等我。”
说完她就起身走了,陈砚拦都拦不住。
过了十多分钟,她脚步匆匆地赶回来,手腕上挂了个很大的白色塑料袋。
她把塑料袋放在自己腿上,像是献宝似的,先是从里面拿出片暖贴,贴在输液的软管上,然后又把陈砚喜欢吃的那几样零食拿出来,打开,直接喂到他嘴边。
陈砚将她喂过来的薯片咬进嘴里,说话含糊不清的:“干嘛对我这么好?”
“这就算好啦?”宋静原又帮他拧开一瓶水,“以前你也是这么照顾我的啊。”
“就感个冒,真没必要这么紧张。”陈砚不经意地说,“小时候生病我从来都不去医院,挺几天就过去了。”
“那不一样。”宋静原的动作停了下,语气突然变得很认真。
她盯着陈砚,他身上那身西装还没来得及换下去,眉眼五官生的凌厉冷冽,但是在她面前却柔和至极。
宋静原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以前你是孤身一人,但现在你有我了。”
“陈砚,现在有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