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九天玄女,可这并不是我的本名,只是因为我的母亲是九天玄女,她逝世后这仙阶变落到了我头上罢了。”
我总算是明白了玄女的意思,也明白了为何她会来天界里助容鹤稳帝位,正天道,她那时只说是奉了王母之命,我那时还问过她什么是天道,她只淡淡的说着天道不过是顺势而为,我却不曾想过,这顺势而为里面,竟然是宿命作怪。
说来玄女比我大了几千岁,因为她拜了王母为师,才与我生出这许多缘分,可按照她所说,她的职责就是守着九重天,守着每一个上位者,可她怎么又会在昆仑待了这么许久呢。
昆仑避世两千年,玄女不曾告诉过我避世的缘由,不知是否连她也不知道,可是这两千年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月风也曾与我说过相似的话,他说着千年来不曾有人唤过他的名字,那玄女呢?她自接了母亲的仙阶后,世人皆知九天玄女,那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仙子呢?
这样一想,原来玄女也是有着自己的寂寥的,我没有忍住开口问了她的本名,但是她却话锋一转:“说来,你知道天帝会在什么时候出关吗?”
这一句话把我问住,我之前天天盼着容鹤出关,我担忧他的仙体,我希望他无恙,可是眼下我竭力不去在意的情感,偏偏被揭起,我忍不住去猜测他和青鸾之间的种种,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今夜夜凉如水,我从玄女处归来后,独自在自己的房中,我房中的窗屉用玉撑子顶开来,我透过窗屉间的缝隙可以看到院落中的老梅树,我瞧着外头发呆,忽而有一泛黄的光点从外头顺着我的窗边飞进来,绕着我上下浮动着。
我心中一动,站起身来,谁知随着我的动作,这光点也有所动作,又顺着窗屉飞了出去,似乎在示意我跟着它出去一般。
这是在重华殿中,想来无人敢在这里造次,但这光点的出现实在稀奇,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房门走了出去。这光点就在我窗外的夜色下等着我一般,见我到了附近,它又开始动了起来。
我随着这光点而动,它竟将我引到了容鹤的书房的外头。
因为容鹤还未出关,故而这每日都会在这殿中值夜的仙童也撤下了,这会儿书房内外并没有人。
这光点顺着雕花的木门的缝隙进了去,容鹤的书房我来过很多次,他在和不在的时候我都进来过,就算此刻有仙童值夜,想必也是不会拦下我的。
进了门口,四下看去竟不见那光点,我有点疑惑,以为这殿中的夜明珠发出的光闪耀,所以不见那光点,正准备离去之时却见那厢的书架最高处,有一个紫檀雕花的木盒,那泛黄的光点在那木匣外头明明灭灭着。
我见那木匣子的样子有些眼熟,想来这就是这黄光引我来此的缘故,我伸出手使了个决,那个木匣就从高架之上到了我的手中。
我顺着这书案边上坐下,将木盒放在其上,犹豫着是否要打开。那黄光此刻已然湮灭,留我一个人在此,心中天人交战。
我虽然修得是逍遥道,行事讲究个问心无愧,此番举动未免有些不太君子,这木盒我瞧着像是上次容鹤替我画完丹青像之后容鹤将我的画卷放在其中。
我独自在这殿中坐了一炷香,最后还是决定将它打开来看。
这匣子里看着像是放着些许旧物,还有一些画卷,旧物寥寥,不过一株梅蕊,一副砚台。
画卷倒是放了几卷,最上来的那一卷我打开来看,是上次容鹤替我所作的画像,说来着画像我本来不甚满意,因为我觉得与我不大相像,我甚少着白衣,可那时候容鹤瞧着甚是满意的样子,我也就没有开口辩驳。
这些画卷看着像是被保存的极好,可见容鹤对其的珍视。再小心打开一卷,这画上画了一片桃林,这粉墨着得极好,瞧着就跟真的春日里的印日桃花那般灼灼盛开,这桃林的一角还有一个石亭,石亭仅用了黑墨画成,但瞧着也甚是写意。
我的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这画上之景,这画上之景就是我从小长大的那片桃林,这处石亭就是上次我与容鹤同游之处。
这石亭的前方,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神女,身段姣好,天人之姿,与我竟有十足十的相似。
桃林微雨人初遇,桃花人面两相映。
那日桃树老头与我描述他初见容鹤的场景,就这样映在我的眼眸中,这是青鸾与容鹤初见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