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尤玉玑没有说出口的话, 司阙却一瞬间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尤玉玑不是个依赖人的小小娇女子,对司阙撒娇求助是少数情趣所致。司阙望着尤玉玑蹙起的眉心,第一次这般强烈地体会到被需要。形单影只半生, 被厌恶被躲避,唯独没有被需要过。
司阙紧握着尤玉玑萦着一层汗津的手, 心里生出几分后悔。总觉得她很坚强自立, 又很着急夺权,忽略对她的陪伴。若间倒流,宁愿不要这么急迫筹谋其事, 更多地陪着她。
双手捧着尤玉玑的手,递到唇边吻吻。微笑着,用温柔语气说着誓言:“鸢鸢, 却疏再也不走。”
从这一日起,这一生没有准许过自己离开尤玉玑半日。
刚入腊月,尤夫人便醒来的候越来越少。今日江淳也过来, 如她生瑾儿尤玉玑陪着她那样, 来相伴。她还将边那个医术得的大夫一并带过来,只等着婴儿出生取脐带血, 依胡太医当初的方子入『药』。
尤衡和尤嘉木等外面, 几次询问侍婢里面情况。个人坐檐下, 尤嘉木拽拽尤衡的衣角,问:“元逸哥哥, 阿姐应该没啥危险吧?”
所谓十者其一。十个产『妇』就会有一个人死于难产,这几率可不算小。不方便对尤嘉木实言, 只说:“你姐姐体好着呢。”
“嗯。”尤衡点点头。
尤衡拍拍尤嘉木的肩头,说:“嘉木马上十三,再过三五年娶媳『妇』, 要当个知道疼媳『妇』的男人。”
尤衡心不焉地胡『乱』点点头,心里仍旧记挂着姐姐。
百岁无声迈着猫步,檐上走来走去。今这样的日子,它被赶出去,不许它进去添『乱』。
『色』逐渐黑下来,远处夜幕中逐渐升起烟花。百岁立檐上,望着远处的烟花,将喵呜的尾音拉得绵长婉转。
明明是同日所生的双生子,却因为出生大年三十的子,降生先后不足半刻钟差距的兄妹俩,哥哥竟比妹妹年长一岁。
尤玉玑眼睫颤颤,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司阙望过来的漆眸。
司阙俯,将吻落尤玉玑湿漉漉的眼睛上。
“新的一年。”说。
尤玉玑虚弱,没有开口的力气,只心里柔柔回句:“这是们第二次一起守岁。”
司阙拿着帕子动作轻柔去擦尤玉玑鬓间的水浸,窗外炸裂的爆竹声中,低语:“以后每一年的跨年一起守。”
窗外爆竹声撞耳,虚弱的尤玉玑没有听清司阙的话,只隐约听见个“一起”,只听见这个字倒也够。
除夕夜的爆竹声一声叠着一声,久久不歇。柳嬷嬷担心吓到刚出生的婴儿,急急忙忙去掩怀里孩子的耳朵,却见小公子安安静静地,竟也不觉得吵闹。
她正惊奇着,忽然听见响亮的哭声,赶忙转望向产婆怀里抱着的另一个。
尤玉玑正靠着司阙的臂弯喝水。闻声,她抬眸望过去,虚弱询问:“哪一个哭得那么凶?”
景娘子笑着说:“小的那个!”
柳嬷嬷担心尤玉玑挂心,柔声劝:“别担心,小孩子哭一哭无妨的。正要给们擦洗、喂『奶』。你就安心先养着自己。”
尤玉玑不再喝水,让产婆将啼哭不止的女儿抱过来。小姑娘忽然换怀抱,反哭得更响亮。
尤玉玑垂眸望着放腿上的女儿,小孩子皱巴巴的,五官没长开,根本看不出长得像谁,一张小脸蛋上只一张嘴张着哭叫个不停。
尤玉玑轻轻拍一会儿,亲耳听着女儿的哭腔拐个弯,然后提高音量嚎声,再慢慢低下去哼哼唧唧。
女儿终于不哭,尤玉玑眉眼间染上笑。她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轻轻碰一碰女儿的脸,转眸去看司阙,却发司阙一直望着她,并没有看们的女儿。
“还渴不渴?”司阙问。
尤玉玑弯眸摇头,司阙这才将手中的木杯放一侧,和尤玉玑一起垂眸望向女儿。
屋里的婴儿啼哭声,立刻让等一的尤衡和尤嘉木高兴起来。们眼巴巴望着门口,盼着『乳』娘早点把孩子抱出来给们看一眼。又等好一阵子,个『乳』娘才将拾弄好的个婴儿抱到外间来,让们个看。
直到『乳』娘抱着个孩子退下去喂『奶』,尤衡和尤嘉木还兴高采烈地议论着。
“喜欢那个用紫『色』被子包着的!”尤嘉木亮着眼睛,“这外甥醒着,一看就很打!”
枕絮一旁笑着摇头,解释:“那个是妹妹。”
“什么,刚刚抱过的是外甥女?”尤嘉木睁大眼睛,“那个一直睡觉的才是外甥?”
枕絮笑着点头。
尤嘉木敲敲自己的后脑勺。
景娘子开口:“夫人说今是大年三十,你们别这儿候着。她不出屋你们一起用年夜饭,你们也当去尽兴些。”
景娘子这么一说,外面干等一的人才发觉的确是饿。个人刚要转往外走,里屋的房门再次被推开。
看着走出来的司阙,尤衡皱下眉,想起军中尤玉玑寄给的信,眉宇间出几分犹豫。尤嘉木看一眼元逸哥哥,盯着司阙欲言又止。
司阙走得近,尤衡还未开口问该怎么称呼。司阙先自报家门:“司阙。”
显然,不想被人错认为是司阆那个蠢货。
尤嘉木皱着眉,眼中仍旧有不解。尤衡想到之前尤玉玑给写的那些信,逐渐想通其中关节。
司阙邀尤衡私谈。
尤衡沉默一会儿,沉声开口:“这个候,你是不是应该陪着鸢鸢?”
“她睡着。”司阙回望,“她醒来前会回来。”
合家团聚的除夕夜,尤府的书房亮着灯。这是尤玉玑父亲生前用的书房,墙壁上悬着“风骨”二字的亲笔。
尤嘉木庭院里走来走去,不望向书房的方向。良久,书房的房门被推开,司阙从里面走出来。尤嘉木立刻停下脚步,盯着逐渐走近的司阙。
尤嘉木的目光太过灼烈,伴着危险的讯息。像一只丛林里窥探猎物的小豹子。
司阙停下脚步,瞥着:“想说什么?”
尤嘉木的量又窜一头,大有像尤衡看齐的势头。脸『色』发白,仿佛强势压抑着什么,憋半,说:“以前阿姐跟提到你,用的称呼是真正的姐夫。”
司阙抬抬眼,顺着满的烟火望向尤玉玑房间的方向。
“可你不是姐夫。不仅不会承认,所有人不会承认。”
司阙重新将目光落尤嘉木的脸上。
半大孩子的年纪,却早已不是孩童。正『色』道:“你应该把该给阿姐的东西补给她。”
司阙琢磨一下,这是小舅子催婚仪。
“会的。”司阙落下这字,便匆匆往回走。这个候,尤玉玑快醒。
尤嘉木站原地,皱眉望着司阙离去的背影。
“嘉木。”尤衡站门口唤。
尤嘉木回头,望见元逸哥哥后墙壁上父亲亲笔所写的“风骨”二字,恍惚凝神。自小的风骨导,近几年的变故中摇摇欲坠。尤嘉木打心底里敬佩父亲阿姐的气度,也曾心向往之。然如今宁愿做个卑劣小人手段用尽,也不愿再被小人欺。
司阙回到带着血腥味儿的房间。产『妇』受不得凉,又是冬日,屋内炭火熊熊,将屋里的血腥味儿染得黏黏糊糊。司阙悄声走向床榻,将厚重的床幔掀开一条缝,望向床里侧,见尤玉玑还睡着未醒过来,方松口气。
枕絮门外轻轻叩门,端来膳食。
司阙将东西接进来,没让枕絮入门。东西刚放一下,床榻上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司阙便知尤玉玑醒过来。
端一碗清粥,再几道尤玉玑喜欢的小菜置于粥上,朝床榻走去。
“你啊。”尤玉玑声音轻轻的。
司阙捏着小勺的动作停顿一下,才含笑说声当然。扶着尤玉玑坐起来,也没让她动手,亲自喂她吃。
“你吃过东西没有?”尤玉玑柔声问。
司阙“嗯”一声,随意敷衍,一边喂尤玉玑吃东西,一边询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你不是也守一,不用什么事情你来做的。”尤玉玑语气里仍旧带着虚弱,又低又软。
“难得见鸢鸢这样娇滴滴,照顾着挺有趣味。”
尤玉玑想说的话被司阙喂过来的蛋黄泥阻。她吃着东西,想着当初中软无散的毒,便也是这样被司阙照顾着。彼比还娇软无力,实算不得司阙所言的难得见。
司阙喂尤玉玑吃饱肚子,唤侍女端温水进来,亲自给尤玉玑做简单的擦洗。干净的衣裳还没换完,尤玉玑将头偏到一侧靠着的肩,睡着。
司阙净手,重新回到床榻旁,看着尤玉玑的睡颜,恍惚间觉得忘什么事情。忙碌且焦心一整日,司阙也有些乏。并不想歇别处,只想偎着尤玉玑。临上床前,司阙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什么事情。
悄声走出屋,往隔壁去。
『乳』娘刚给个孩子喂过『奶』,正整理着们个的小衣服。司阙走到榻旁,垂目望向紧挨着睡一起的一双儿女。
不发一言,甚至一动不动良久,久到个『乳』娘诧异地偷偷用眼神交流。
至今日,司阙还是对于这一胎是双胎心中介怀。只想要一个孩子,将所有的一切给予唯一一个孩子。
个,怎么会是个呢?
这小概率的意外落上,若是旁人定然欢喜雀跃,唯独心中藏着一丝抵触。
这间有完公平的父母吗?
不存的。
慢慢床榻坐下,望着一双儿女陷入沉思。
觉得自己做不到。
不多小的那个哼哼唧唧,这是饿要吃『奶』。司阙这才起离去。染着烟火绚彩的月光被踩脚下,司阙忽然停下脚步,抬眼望向夜幕。
后知后觉自己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抛着铜板决定旁人生死,也无所谓自己生死的孑然人。有妻儿,有责任,有牵绊。
嗯,暂也不算。小舅子刚暗示催婚仪。
也快。
司阙快步回到尤玉玑房中,悄声躺尤玉玑侧,轻轻拥着她。
接下来的月子生活里,尤玉玑宽心养着。除陪伴一双儿女,不是吃就是睡。她就算是想出门走一走,不被司阙允许。
司阙难得一脸严肃:“她们说月子里不这个不那个。”
“哪个呀?”尤玉玑弯着眼睛问。
司阙不答,抱住尤玉玑的肩,拉着她躺下来。个人躺床榻上,偏过脸互相望着。
“姐姐。”低低地唤一声,再凑过去用额头蹭一蹭尤玉玑的肩头。
尤玉玑恍然,自她生产一直被司阙照顾着,连吃饭穿衣极少自己动手。倒是许久不曾听见这样称呼她,又拿出这样依恋的姿态。
尤玉玑立刻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这段日太累着。
“怎么啦?”尤玉玑转过来,手心贴着司阙的脸颊,指尖的眼下轻轻点点。
唤她姐姐,她竟转瞬又成那个温柔宠溺包容的姐姐。司阙抵她的肩头,合着眼,慢慢勾起唇角,带出几分舒适惬意的笑容来。
喜欢的鸢鸢,也喜欢的姐姐。
尤玉玑指尖轻轻碰着司阙的眼下,司阙仍旧懒倦地偎着她,没有睁开眼,是用手指指指自己的脸。
尤玉玑蹙眉。怀胎十月然后是生产、养体,让她一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似曾相识的暗示。好半晌,直到司阙抬起眼巴巴望过来,尤玉玑才恍然大悟。她莞尔,继凑过去,亲亲的脸。
这是,讨吻啊。
唇瓣覆司阙的脸颊上,离开前,尤玉玑犹豫片刻,旖唇向下滑去,慢慢覆上的唇。
轻轻蹭一蹭,再伸出舌尖蜻蜓点水地『舔』一下。
司阙“呦”一声,拿出几分阴阳怪气的口吻:“姐姐还会主动亲人啊?”
尤玉玑贴着的唇温柔开口:“别说话。”
你让别说话就不说话?就说。
“姐姐,再亲亲。”司阙将手搭尤玉玑的腰上,往前挪着靠过去。
“将幔帐拉下来。”尤玉玑推推司阙的肩。
司阙依言将床幔放下来,然后解尤玉玑的衣襟埋进去。个孩子提前许久备好『乳』娘,那些本该挤去早早尽的鲜汁便入司阙的口。
尤玉玑不按陈地习俗,依着故土风俗,婴孩不庆满月,只庆百日。一双儿女满月那一日,尤玉玑才走出房门,被外面的凉风一吹,虽凉却也觉得惬意自由。
她微笑着,觉得自己又“活”过来。
“喵。”百岁从屋檐间几跃跳下来,落尤玉玑脚边,用脑袋反复去蹭尤玉玑的脚背。它不知道尤玉玑生什么病,原本进出自由的房门不准它闯。只有一次它偷偷溜进去,上床榻尤玉玑怀里眯一会儿,后来也被司阙扔出去。
尤玉玑蹲下来,抚一抚它的头,温柔对它解释:“百岁多个小伙伴,只不过们还小呢。等们再大一点点,就和百岁一起玩啦。”
百岁听不懂,可是再次听见尤玉玑的声音,它足够愉悦。
尤玉玑刚出门,就去看望母亲。母亲用胡太医当初的方子后,一直沉睡不醒,不过气『色』却眼见着好起来,就连脉搏也稳许多。
尤玉玑床边坐下,轻轻握一握母亲的手,柔声低语:“母亲有外孙和外孙女呢。”
·
尤玉玑刚出月子没几,翠玉和林莹莹便带着礼来庆贺。
“听说姐姐不办满月酒,可咱们还是把礼物准备好啦。”林莹莹笑盈盈,一双小酒窝盛着甜。
“快过来坐。”尤玉玑将个人招呼到边坐下,又因翠玉嚷嚷着要见孩子,唤人去将个孩子抱过来。
翠玉和林莹莹给个孩子的礼物是得知尤玉玑有孕,便准备好的。翠玉最喜欢钱,给个孩子准备的礼物美丑不说定然昂费非凡,那么大的一个金木马,枕絮和抱荷抬着嫌重。
林莹莹除亲自给个孩子去寺里求平安符外,还亲手给个孩子做不少小衣裳。从里到外,从春到冬。甚至连小鞋子、小袜子也各做一双。
“姐姐,们叫什么名字呀?”林莹莹甜甜问。
“还没取名字,只暂唤星星。”
“哦。”林莹莹笑着拿一个小铃铛逗着小孩,“星星,星星。颗小星星!”
尤玉玑她们个闲聊才知道原来外面的战事已经这样焦灼。因是双胎有些危险,尤玉玑还未生产前个月开始便过起不问事安心养胎的日子,算上产后的一个月,也不过三个月已,没想到司阆带着兵马这么快要杀进京城。
逗弄一会儿个刚满月混不知的小孩,翠玉拼命向林莹莹使眼『色』,林莹莹眉心轻蹙,带着犹豫。
她们个对孩子的父亲好奇极,偏又不敢多嘴。来犹犹豫豫商量着要不要试探着问一问?此过来闲坐已半个多辰,她们个又开始好奇,尤其是翠玉已然快忍不住。但是翠玉知道自己没有林莹莹会说话,拼命给林莹莹使眼『色』,希望林莹莹用她那婉转的话术问一问。
个人正犹豫着,司阙推门进来,捧着一盒尤玉玑点名要的蜜饯果子。
猛地看见一男子装扮的司阙,翠玉和林莹莹愣住,直勾勾看着司阙缓步走过来。翠玉刚喝一口茶,惊得连吞咽忘。
司阙缓步走向尤玉玑,立她前弯腰,将手里的蜜饯桌上。直起,瞥向一脸惊愕的翠玉,漫不经心地问:“你看什么,正面小人?”
“噗——”翠玉刚要尖叫,口中的茶水先一步喷出来。
司阙颇为嫌弃地瞥着地面的茶渍,懒懒抬起眼皮瞥她:“公主府的规矩是这么的?”
翠玉接过林莹莹递过来的帕子,一边擦嘴,一边睁大眼睛望着尤玉玑,手舞足蹈地说不话来。
尤玉玑忍俊不禁。她轻轻拉一下司阙的手,抬眼望向:“们个睡着,让『乳』娘抱们下去吧。”
待司阙和个孩子出去,翠玉和林莹莹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尤玉玑,等着听故事呢。
尤玉玑笑笑,柔声道:“也是后来才知是男子的。”
只这一句,其的也不再多说。给翠玉和林莹莹留下许多瞎想可。个人目光交流,兴奋难掩。也不知道联想到什么,又或者曾经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也有答案。
翠玉又坐一会儿,先被公主府的人接走,走骂骂咧咧的,显然还没待够。尤玉玑『揉』『揉』她的手,笑着说:“最近府里饮食仍清淡,等们百日你再来,那日才会有烤羊。”
听到烤羊,翠玉这才笑。
林莹莹又多坐一会儿,也是尤玉玑格外留下的。
尤玉玑开口:“最近几个月很多候有心无力,早就想问问你的情况。”
“挺好的。”林莹莹甜甜笑着,“还住以前的地方。包子铺已经不开,不过拿翠玉借给的钱银,开家酒楼。生意还。原先忙些,上个月狠心多雇个人,最近没那么劳累。”
尤玉玑问选址,又听林莹莹说些酒楼的情况。后来她才柔声问:“你和呢?”
前一刻还满脸笑容的林莹莹忽然蹙眉,如水的明眸中染着几分茫然。
“姐姐,”她唤一声,再唤一声,“姐姐,不知道。”
她往前挪挪,无助地靠着尤玉玑的手臂,声音空茫:“姐姐,胆子太小。”
尤玉玑轻拍她的脊背,温柔询问:“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也不知道这种喜欢值不值得去冒险。说什么要成为离经叛道的传奇。可哪有传奇是这个样子稀里糊涂的?这份感情的由来发展,稀里糊涂的……”林莹莹困『惑』极,“姐姐,到底怎样才算深刻的喜欢?深刻到值得孤注一掷?怎样才算一糊涂?、就觉得们只是一糊涂……”
尤玉玑耐心听着林莹莹的话,大致听懂她的百转千回。
“喜欢就是喜欢呀。”尤玉玑温柔笑着,“曾经有人对说过喜欢这种情感只要滋生出来,不管多少值得真心相待。”
“那些深刻的被人铭记的爱情故事无不伴着当事人的苦难。当做故事听听便罢,何必真的去追寻那样九苦一甜的情爱。”尤玉玑沉默好一阵,眼前浮司阙的影,她温柔抿抿唇,继续说下去,“莹莹,这间男女情爱之所以可贵,就于没有一板一眼的规律可循,没有八股一样生硬的道理应套。喜欢这种情绪的滋生可有万千种缘由,可真正长久的喜欢只有一种,便是一起觉得惬意自,心生欢喜。”
“不是如何如何,你才喜欢。是你喜欢,所以喜欢的一切。”尤玉玑说,“你不懂这份喜欢从何来,这本就错顺序。”
林莹莹默默听着尤玉玑的宽解,心中的『迷』茫稍微散去些。兴许,她不该这样胆小。姐姐说得对,既然生出喜欢,何不勇敢一些。结果是坏的又如何?至少勇往直前的过程,是无畏无悔的。
“咚咚咚。”抱荷门外轻叩,“安子又过来。”
“不见。”尤玉玑望着林莹莹为个小孩子求的平安符,心想陈安之至今不知道她一双儿女已经满月,竟还生着破镜重圆的痴梦。
『色』黑下来之后,春杏也偷偷过来一趟,拿着她亲手做的糕点,和给个小孩子做的玩具。
转眼到个孩子百日这一日。翠玉和林莹莹早早赶过来,果然见到尤府的人抬着牛羊,还有山猪。
翠玉笑弯眼睛:“看来不仅有烤羊吃!”
此,司阙坐桌前,将那枚尤玉玑曾送给的平安锁放桌子上,先用尺子量,再做标记,此正拿着刀小心翼翼切割。
当初尤玉玑送这个小金锁,嫌弃俗气,却日日戴上,只盼着孩子早点出生,名正言顺继承给孩子。偏偏生个,只好把小金锁分成大小一样的个。
尤玉玑正绾发,回眸望:“一个小金锁已,至于嘛?”
“这叫为父的公平。”
尤玉玑笑笑,往鬓上戴步摇,对镜照照,往外走。
“翠玉和林莹莹已经来,阿淳也快。出去。”尤玉玑经过司阙边,用手指尖轻轻戳一下司阙的脸颊。
司阙视线终于从手中的小金锁抬起,追随着尤玉玑缓缓放下去的指尖。
“又开始勾人。准你将人拿走吗,狐狸精。”——这话,自然是司阙心里说的。
已走到门口的尤玉玑忽然停下脚步,回眸浅笑:“名字想好吗?”
司阙轻咳一声,换上乖顺笑脸:“认真想。”
尤玉玑打量着的神『色』,知道又心里瞎嘀咕。她眼波流转地给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又轻描淡写地移开目光,款款往外走。
司阙望着尤玉玑婀娜的背影,终于说出口:“狐狸精。”
尤玉玑眉眼嫣然,倒也没回眸。
个孩子的白日宴,完按照司地旧俗,各种烤肉的熏香从尤府飘出去,香得醉人。尤衡今日也军中告假,赶回来。日日跟尤衡边的尤嘉木自然也没出门。
“告假可耽误事情?”尤玉玑温声询问。
尤衡摇头,道:“不过是最后的顽抗,竟是些无用功罢。”
尤玉玑沉默片刻,问:“依二哥来看,京城还守多久?”
“你问?”尤衡哈哈大笑,抬抬下巴,“你该问你男人去。”
尤衡觉得司阙这个人有点神奇,整日家伺候媳『妇』和带孩子,可是每每预言的城池失守日分毫不差。
至今日,也慢慢信。兴许司复有望。如今司阆外带着雄兵一路高歌杀过来,颇有几分神挡杀神的意味。只是日后真正坐龙椅上的人是谁,尚不好说。
正膳前,司阙终于将那个小金锁切好赶来。今日除尤玉玑几个关系好的小姐妹,便只有家人。甚至连尤玉玑的表兄焦玉书也因不京中来不得。
尤玉玑让府里的下人也尽兴一起吃烤肉,整个庭院里一片欢声笑语。
司阙冷眼瞧着,仍觉得一双儿女的百日宴凄清些。瞥向『乳』娘怀里的小女儿,心道周岁礼上定然要补回来。
收回目光刚要拿茶杯,忽想到刚刚只望女儿,立刻又望儿子一眼。
嗯,公平。
热闹到半下午,江淳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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