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庄主的安全不容小觑,起码要百十来人严严实实守住寝居,三个公子哥在山庄呆的久了,深知这里的规矩,入夜时分,任何人不得在山庄走动,那些护卫一刻不停的在山庄转悠,比他娘的皇宫还有严备。
自打看到墙上悬挂的那张弓,公羊子墨无心睡眠,从小酷爱兵器的公子,就算掉了脑袋也要摸摸那张弓,闲话叙罢,公羊子墨把话题引入到少庄主的寝居上,少不了一通的夸赞阿谀,最后双目聚集在那张弓上。
孟小儿向来阔绰,要不是庄主把这张逐日弓放在这里渲染孟小儿的寝居气势,孟小儿指不定大手一挥你要是喜欢拿走便是。
公羊子墨不善言辞,在虞万譶巧舌如簧的帮助下,得到机会把玩一番,弓身玄铁打造通体鎏金,重约百斤,西武三大公子哥平日出入烟花柳巷,早把身子掏空,愣是没把那弓从墙上取下来。
孟小儿只道几人装模作样,四人合力,才从墙上把弓取下,公羊子墨沉默不语,只怕他收集的那些个宝贝加起来也不值这一张弓,弓身硕大,足有六尺,唯独不见弓弦踪迹。
孟希伯的成名兵器逐日弓,就这么被人虎视眈眈的瞅着,弓弦传说是一条黑龙的背筋,这寝居略显潮湿,怕放置久失了弓弦的任性,包裹齐整加上各种防腐香料存放在熙枫阁。
公羊子墨顿觉可惜,惊世巨弓能让他看到,这辈子算是修来无边福分,不过未曾一睹弓弦,心中不免失落,眼眸闪烁发现一根长条锦盒挂在墙上。
不起眼的东西能入得了孟小儿的寝居?公羊子墨猜测这盒内定是非一般的宝物。
“少庄主,不知这盒中装有何物?可否取下让我等一饱眼福?”公羊子墨好奇道。
孟小儿从不吝啬别人窥视他的宝物,再说这盒中之物,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根铁棒,既然好友要赏,岂有不取道理?
锦盒通体乌黑,泛着金光,不言而喻,这里面一定是个宝物,只是不知孟小儿立在一旁,痴傻地笑着,貌似对三位公子哥的品位有所怀疑,这庄内宝物甚多,一个锦盒不足挂齿。
打开盒盖,一枚锈迹斑斑的铁棒躺在里面,除了公羊子墨,其余二人嗤之以鼻,都说西武山庄富可敌国,也不至于把一个铁棒当成宝贝,和那有名的逐日弓放在一起。
这样的话公子哥们自然不敢开口,孟小儿愁云密布,这铁棒自从入了他手,就不曾见过天日,几年下来,都成这样,当初前来献宝之人说过,这铁棒要不离手,整日把玩才会流光熠熠,要是能喝上点血,更不得了。
再看公羊子墨,微微伸手,从铁棒上取下一小片锈迹,在鼻翼处嗅了嗅,一声长叹,啧啧称奇,心里又不免更多惆怅,这好东西,被不识货的人糟践个彻底,太可惜了。
“少庄主可知这是何物?”公羊子墨故弄玄虚问道。
孟小儿蛮不在乎的笑道:“不就是一枚铁棒,有何说头?”
公羊子墨慢慢将锦盒盖上,这等宝物,多看一眼都是亵渎,接着道:“少庄主,要是我没看错的话,此乃落梦!”
和逐日弓一同出世的落梦会是这般模样?同为玄铁所造,后世待遇却不可同日而语,落梦落梦,一落天梦,公羊子墨对兵器的研究可谓有番造诣,几眼下来就能确定这宝物的身份。
暴殄天物,这兵器也许到了公羊子墨的手里,才算是生对了地方。
说多了恐怕让人生有叵测之意,虞万譶扯开话题到了滨州城胭脂水粉的事上,听得孟小儿前仆后仰,暗暗打定怎么也要去见识见识。
这一夜,孟小儿落了枕,做了个大梦,湿了大片绸锦褥子。
天明时分,意犹未尽的孟小儿掀开被子唤来苑弼,伺候沐浴更衣,猛然想起昨晚嬉闹的公子哥,睁眼望去,锦绣无比的床榻之下空空如也。
神清气爽之后,孟小儿更像个女子,就是嘴角的口水总也擦不干。
风高云淡,秋意盎然,正是游湖的好时机。
说西武山本有三座高峰,上古高人两掌劈掉两座,造了一座空中堰塞湖,这点孟小儿一百个不信,这得多大的手掌?怕又是吹死牛不偿命的信口开河。
五六艘陈梁精巧工匠打造的画舫停在湖边,簇拥在护卫美婢当中的孟小儿凉亭中稍作休整,纤手一挥,上船。
看守画舫的是个独眼老头,佝偻着腰扶孟小儿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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