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了几箱酒,招呼大家伙儿吃好、喝好。没伤筋动骨的轻伤员也有人照应,该包扎的包扎,该上药的上药。常年在工地上干生活的人轻车熟路,没觉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天黑上床睡觉的时候,向阳悄声上了袁峰的床,钻进他的被窝,凑到他的耳朵上嘀咕:“机会来了。那伙驴日下的这次吃了亏,肯定要来报复。咱俩准备好,趁乱给刀疤脸一黑砖,不信他不死、不残。残了比死了更好,有人会要了他的命,不劳咱费神。”袁峰悄声在向阳耳边说:“你小子够阴的。”向阳得意地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恶人自有恶人磨,天意啊。自己不想活了,自动送上门来了。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自做孽、不可活。”两人拉妥当、拉高兴了,向阳才回自个儿床上睡觉。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几天,有天天刚黑定,那伙人在刀疤脸的带领下,又拎着家活什儿气势汹汹地来了。这伙人刚进大门就开始又打、又砸,准备把坏事儿进行到底。工地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个个拎着称手的家活什儿干仗。向阳跟袁峰背靠背,一路往刀疤脸那儿猛冲猛打。小弟们在工地的照明灯下,看见两位大哥这么勇猛,也一路往前突进。没费多大功夫,队伍就击穿了。两人跟刀疤脸正面对上了,袁峰主攻头脸,就是一个劲砸砸砸。向阳瞅中机会,滚进战圈,一铁棍就把刀疤脸的腿打断了。刀疤脸哎吆一声跌倒在地上,两人就照住刀疤脸的两条腿乱砸。眼瞅着差不多了,向阳拉了一下袁峰,两人借着夜色逃走了。
过了十天半月,两人摸黑回到工地打问情况:“果然刀疤脸出事儿了。”有个铁杆兄弟兴奋地说:“那天晚上,刀疤脸的腿不晓得咋被打断了。他还在医院躺着就没人愿意管了,小弟们只好把他抬回挖沙子的河滩工地上养伤。可河滩已经被另一伙人占了,树倒猢狲散,没几天,他就莫名其妙死在了床上。挖沙子的人都说是一不小心大晚上从床上摔了下来,骨头又裂开了,伤口感染得了败血症,没钱治硬生生病死了。”
两人松了一口气,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工地上光明正大出现了。领导没吭一声,晚上还拿来几沓钱,说这次多亏两人才能度过难关,往后一定亏待不了二人。
两人出了这口恶气,报了仇、雪了恨,心里舒坦了许多,一门心思在工地上踏踏实实干生活。没过几年,在沐生跟王凌的赞助下,两人开了家小小的建筑公司,彻底独立了出来。几个人商量着把公司股份的分配情况写进了公司章程,登记在册:“沐生跟王凌各占百分之二十,向阳跟袁峰各占百分之三十。”这是沐生最后拍板定下的,他说:“咱这新公司的规模会日益壮大的,股份就这么定了。向阳,你去把袁峰叫来吃顿饭,正式认识一下。凌子,你回头去找妻哥帮向阳注册公司。”王凌说:“那还有啥说的,都是自家人,我打个电话叫他过来吃饭。”五个人吃了一顿公司筹备庆祝饭,没半年时间,公司就风风火火成立了,办公地点就选定在亨通分公司的同一栋楼上。王凌说:“楼上楼下好照应,省得多跑腿。”大家伙儿没甚意见,觉得这样挺方便。向阳说:“这就是个谈业务的地方,图个方便。大队人马都在郊外早瞅下的一个废弃工厂里驻扎,租金便宜的很,已经安顿好了。你们两个人忙得很,就不要操心了。”
袁峰这段时间就跟飘在天上样样皆,云里雾里的。等一切停当,向阳把他单独叫出去喝酒唱歌,在包厢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学说了一遍。袁峰把他狠捶了两下,搂着他说:“好兄弟,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你呀,就晓得欺负我这老实人。来,吹了这瓶,泄泄火气。”
静极思动,千雪陪着刘月去西安谈些事儿,顺道游逛游逛,串串大商场,买买时兴衣裳。两个女人坐上高山开的车,一路说说笑笑就到了西安。中途吃了两顿农家饭,两人觉得还不错,刘月说:“南泥湾香菇面、刀削菜盖面都挺有特色的,怪好吃的。不错,不错,还是山子会瞅地方。”千雪说:“姐,哥,你俩这一路上吃的、喝的、玩的地方挺熟悉的吗,找的地方还真心不错。”高山得意地说:“那是,这一路我跟院长哪年不跑几趟。这么多年下来,还不是熟门熟道的。我就光记下些好吃、好喝的地方,哪有甚好景色院长都晓得,记得一清二楚。有些地方,我也看不出来有甚好,院长就说好。”刘月说:“少听山子瞎说六道,我哪有他清楚。他就是个活地图,走过的地方过上好几年都记得,一点儿不绕路。”千雪说:“就别互相吹捧了,我也得多出来走走。整天窝在镇北,身子都生锈了。姐,咱在西安多住几天,好好享受享受。看那儿有甚好吃、好喝、好玩的,都过一遍。”刘月笑着说:“能行。忙了这么长时间,是该好好放松放松了,劳逸结合吗。只要你想逛,几天都行。”
三人开车去了金花饭店,高山定了三间房,把行李放好。两个女人好好洗漱、装扮了一番,高山催了好几遍,才出门下楼去吃饭。吃过饭,三人去了饭店的浴池洗了个澡,叫人按摩了一下,歇缓够了就去楼上的KtV要了个包房唱了会儿歌。千雪嗓音不错,唱得满有味道。她虽说没咋学过,流行歌听多了,也会不少。何况如今公司也有KtV,常陪人的她私下里也请教了刘月不老少。高山跟着院长混了这么些年,耳濡目染,唱得也挺不错。跑了一天,三人唱了一会儿就休息了。
两个女人好好睡了个美容觉,日上三竿才起床。高山开车直接拉着两人去西安饭庄吃饭。吃过饭,高山开车去采买些医疗器械,两人女人去逛街购物。东大街转了一圈,两个女人尽兴而归,打车回了饭店试衣、拉话、歇息。高山天黑才把东西采买好,托运回去。他回来敲开院长的门,三个人也不开车,相跟着去了当下最红火的夜总会,准备吃点儿、喝点儿、听听歌,感受感受现代时尚生活。
西安的夜晚霓虹闪烁,西大街上的“拉斯维加斯”人都快坐满了。三人在大厅里找了个角落坐下,侍应生过来,高山点好东西,没一会儿,果盘、酒水就上来了。三人品着酒,听着各式二样的音乐歌曲,感觉挺有意思、挺有情调、挺好耍的。兴之所至,高山去后台点了三首歌,一人唱了一首流行歌,满场的掌声哗哗直响。
昏暗、闪烁的灯光下,人美、歌美,令人陶醉。甚时候、甚地方都不差有眼无珠不识碴、趾高气扬讨晦气的人。没一会儿,就有侍应生过来跟高山悄声说:“先生,那边的先生想请两位女士过去喝一杯,看方便不方便。”高山瞅了一眼院长跟千雪,两人神定气闲还在那自顾自聊天,没咋在意。高山客气地说:“过去就算了,想结识两位女士,就自个儿过来吧。”
这世界绝对不缺少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不要脸的男人,更不缺少自以为是自个儿高看自己一眼的男人。没过多久,三个西装革履、人五人六的男人就拎着酒瓶过来了。刘月跟千雪还在那儿嘀咕着,时不时捂着嘴咯咯直笑、花枝乱颤,看得三个大男人眼睛都直了。高山站起来礼貌地说:“你们有什么事儿吗。”其中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说:“我们想请两位女士过去喝杯酒,聊聊人生。要是两位女士不方便,我们可以坐下来一块喝杯酒吗。”
刘月早听见他说的话了,给高山递了个眼色。两人这事儿遇多了,早就不以为意。高山站起身来,跟在三个男人屁股后面立站的侍应生嘀咕了几句。没一会儿,侍应生端着一个大托盘就过来了,托盘上面摆放着三瓶红酒、三个大酒杯。刘月站起来端着酒杯示意了一下说:“三位先生不是想聊聊人生吗,我这儿有个规矩,见面干三杯才显诚意,才好入座,哪一位先生先来啊。”高山早把三个高脚杯倒得满满当当,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那个先开口的男人故做豪气地说:“既然这位女士说了,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先干为敬。”他上前把三高脚杯酒一口气喝完,身子就有些摇晃。刘月嘿嘿一笑说:“这位先生请坐,还有哪位先生想畅谈人生啊。”那两个男人也把高山早倒好的酒硬着头皮一口气干完,坐了下来。
三个男人聊了没几句,酒就有些上头。刚才喝得实在太猛了,受不了。刘月跟千雪都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又说了几句恭维的漂亮话,猛灌了几下,有一个男人就出溜到了地上,相跟着的两个男人尴尬地赶紧从地上扶起那个男人,灰头土脸地走了。这下消停了,再没哪个不长眼的男人过来胡骚情。过了没多久,李锋来了。高山又去后台点了四首歌,四个人一人唱了一首,掌声依然雷动。音乐声变了又变,四人喝好唱好,去跳了几支舞,直到午夜才出门分手。李锋挤上了车,跟着去了饭店。高山又去前台开了个房间,把众人安顿好,才回自个儿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