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个劲死磕!
夜郎连忙招手:“得了得了,往生灯,带走吧!我有公事在身,不宜耽搁!”
“亡魂上路……”
一魂一灯,黄光一束,照亮黄泉。
黄泉者,阴阳之间,生死之外,一度阳,一过阴!度过皆六道,回首却以生。
突然,院里传来一阵尖叫,让原本沉寂的院子更加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啊……你放开我,我死也不会给你的!”女人的声音绝望,无助和悲凉!
“快给我,我受不了了,听话,快给我……”男人歇斯底里朝女人一阵吼叫。
夜郎轻轻一跃,风一样飞入院内,他坐在屋顶瓦梁上,暗中注视着。
打骂声中,屋里一前一后推搡着出来一对青年男女。
夜郎仔细一看,这正是林丰夫妇。
妻子头发些许散乱,一身红色碎花旗袍,面对门道,踉跄着往后退。
林丰高瘦,面目狰狞,对着妻子,咄咄逼人;一手死死抓着妻子的手,似乎迫切想要得到她手里的东西,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竟能对妻子这般痛下杀手,毒品害人不浅啊!不尽早铲除毒品,恐怕普天之下,难有方寸净土!
夜郎暗下决心,誓言将毒品连根拔起!
女人狠狠的将双手紧握在一块,拼命的和男人争夺着:“呜……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我再也不能心软,把毒品给你就是害你。”
二人手脚缠得焦灼。
女的很快就落下阵来,猛的摔翻在地,可男人却不依不饶,又是一阵拳脚相加。
“你给不给!你给不给!……”林丰这个畜生一边踢着妻子,一边念叨着。
妻子的手越发握得紧,感觉指甲都已经快要嵌进了肉里,叫人看了不免心生怜悯。
嫁鸡嫁狗,总比嫁给这瘾君子幸福啊!这肉体和心灵上的痛,又有几个人能够体会?
妻子这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打骂,却始终没有离开。爱之深,痛之切啊!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个自己曾经心爱着,幻想托付终身的男人,却已经丧失理智,动起了杀心!她浑然不知,还在为他坚守着毒瘾的防线!
真不知这是傻,还是爱……
林丰此时已气急败坏。
见妻子毫不妥协,他不顾妻子的哀嚎哭喊,红着眼用刀准备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夜郎终于容忍不下去,出手了。
他两手放在身后,从房顶飞身一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便隔在了二人之间,愤怒地一把抓住林丰拿刀的手。
“叮当”,刀瞬间掉在地上,没等他反应,已经被夜郎狠的甩出去几米,幸亏有根树遮挡一下,不然这小子估计飞得更远,摔得跟惨。
“打的好!”
“好样的?”
“早就该收拾他了”
这时,隔壁的阁楼上熙熙攘攘传来几声叫骂,响彻空旷的院子!
看来有人早看不下去林丰的做法了,可想而知,他妻子平日里过着怎样非人的生活!
夜郎扶起伤痕累累的林丰妻子:“你这是何苦啊,这种男人,你何必委曲求全,糟践自己呢?”
这时,方才看清她的脸,不说倾国倾城,却也清新脱俗,绝非一般庸脂俗粉能比,只是脸上多了几分焦虑,几丝忧愁!
林丰妻子看了夜郎一眼,眼里尽显自卑和逃避,满目疮痍,却没有眼泪……
她没有回答夜郎的问题,只是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晃晃悠悠走到林丰跟前!
夜郎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林丰口溢鲜血,看样子伤的不轻,靠着树,瑟瑟发抖。
她弯下腰,正准备去搀扶丈夫,不料却被林丰一把推倒在地:“滚,滚开,我不想看见你,我叫你滚,听见没有!滚……”
林丰神情恍惚,一个劲赶妻子走。
妻子从地上慢慢爬起,没太大反应,只是红红的眼眶落下几滴苦泪:“丰,你还记得吗?从我家把我接上轿的那天,你问我,你一无所有,家徒四壁,为什么还会义无反顾的嫁给你。”
林丰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他挣扎着故意躲开妻子的追问,转身靠着树。
妻子这下终于隐忍不住,强行扭正丈夫的头,失声痛哭:“你看着我,你宁愿做一个懦夫,也不敢面对现实,看着我;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放弃你;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请你记住,我爱你,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折磨,哪怕是让我付出生命;不准你自暴自弃,起来,我们一起面对。”
林丰似乎有所感触,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万蚁噬心的痛,“我,我记得,那天你说,你想给身边的人证明,嫁给爱情,比…比嫁给金钱…重要。你…你还说,只有相信爱情,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建立在金钱上的婚姻,是在绑架爱情。”
的确,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但是,初心易得,却始终难守……
夜郎这时也走了过来,他不顾林丰妻子的阻挠,单手封住林丰的衣领,硬生将他举了起来:“小子,劳资告诉你,今儿要不是看在你老婆的面上,招呼你的可就是拳头了!”
夜郎越说越气愤:“真想打烂你的狗头,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渣。
这么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妻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忍心让她哭干眼泪……。”
夜郎举着林丰,往树上发泄着推了两下,树叶刷的一下落了一地。
这下没收住力,一般凡人哪能经得住他这么折腾。
只见林丰又吐一口血,突然失去了意识。
这可把她妻子给吓坏了!“大哥,您千万手下留情啊!我可不能失去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夜郎有些尴尬:“这……不好意思啊,我一时激动,没收住手。
放心吧!他没事,只是身体虚弱,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走吧,我们带他回去,一会儿我还有事问他呢!”
夜郎驮着林丰进了屋,他老婆紧随其后,双手搀扶,生怕林丰掉下来。
一盏煤油灯忽明忽暗,屋内,隐约能看见屋里的陈设,怎能用寒酸二字形容,说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一堂破旧八仙桌凳摆于堂中,桌脚似乎经过多次修理而不能平衡立足,桌面也斜了一角;环顾四周,却只剩下一张床,一口灶。虽简陋,但井井有条!
“墙上一张褪色的照片,
留下曾经的一点点怀念;
桌子残缺的四角,
流露出柴米油盐的心酸;
街边老人卖的热汤圆,
味道依然弥漫在门前的残院;
桃花树上桃花依旧,
桃花树下蝼蚁尚存,
不见良人面容。
脸上一丝淡淡的忧愁,
是年少烂漫的终结;
夜空中的繁星残月,
照不穿愁人茫茫心房;
嘴角勉强的微笑,
只为不舍当初的红尘作伴;
短暂的策马相拥,
用一生扬鞭苦痛;
怒指苍穹,
我命由我不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