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回去,浑然忘记了之前心中惦记的事。
一个多月后,秋意渐浓,经过精心调养的周扶屿已经恢复地很好。
白尘再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梨树下晃来晃去。
“你来啦。”她走过去,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白尘以前从未如此热情的姑娘,他原本有些不知所措,想这姑娘不记得她自己名字,举止不拘小节,该不会是个傻的。但是,见到她那么自然的样子,也觉得心情好放松。他把画卷换到了左手,伸出右手到她的头顶,拿下来一片叶子,笑道:“是你?许久未见。”
“我每天都来,可你总是不在。”周扶屿微微蹙眉。
白尘柔声道:“那我以后常来,可好?”
周扶屿连连点头,又问:“白公子,你住在何处?”
白尘想她是个傻姑娘,讲了也未必知道,便敷衍道:“很远的地方。”
“那你如何常来?”周扶屿叹气,“我不知道我以前住在什么地方。”
白尘挑眉,心想傻姑娘找不到家,怎么到这云倾山上来了,又问道:“那,你是如何来到山上的?”
“我不知道。”周扶屿还是呆呆额样子,忽然,她的目光又落到画上:“你拿的是什么?让我看看吧?”
白尘有些怀疑地看着她。这姑娘虽傻,却让他有点喜欢。
画卷展开,是一副山水图,有舟船漂泊江上,隐约可见岸上林木。右旁有一段题诗。
“好俊逸的笔迹。”周扶屿不禁感叹。
此话一出,白尘颇有兴致:“我倒觉得这画本身更胜几许,你为何先叹上面的字呢?”
“这不一样,字是你所写。但是这丹青本身应该是他人所画。虽然诗题的很配这画,形式内容上可以说是书画同源,但是气质不尽相同,画中几许萧瑟忧郁,而题诗,则比较灵活和透彻,我猜是公子你同什么人以书画交友。”
白尘本就瞧着傻姑娘心里喜欢,见她这般颇有些聪颖,不由得感叹道:“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确实不知。”周扶屿背着手,大步往前迈过去,然后又回头笑着问:“你知道吗?”
白尘笑道:“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从何得知?”
他们一路走到住处,只见楚乔阔已经在屋前迎接。
“他就是你的朋友吗?”她轻声问。还没等白尘回答,便拱手道:“楚公子。”
楚乔阔还礼:“兰昭姑娘也来了。白兄,兰昭姑娘,这边请。”
“你叫兰昭?”
周扶屿没有回答。
楚乔阔笑道:“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家师和她各选了一字,便作代名。”
白尘颔首:“兰昭,好名字。我猜,姑娘自己选的可是兰字?”
楚乔阔有些惊奇,忙问:“白兄如何得知?”
白尘道:“我是猜的,第二字不易取。想来道长谦让小辈,会让姑娘先选。先选字的人也会揣摩另一人心思,使第二字搭配容易。如此来看,兰字取的甚好,兰草既有君子风骨又可作女子婉约之名,亦不会喧宾夺主。”
楚乔阔拍手道:“正是,我亦觉得兰字取得甚好,兰昭姑娘才气过人。诶,倒不知你们二位是如何相识?”
“兰昭”未客气推说,对于他的问题亦只是笑笑。
第二次见面,他们二人就各现了一手推理的本事,周扶屿证明了自己不是傻姑娘,而白尘,倒是有点不肯相让的意思。
之后,周扶屿留在了云倾山上,楚乔阔——王均安的第二个徒弟,就成了她的师兄。
而兰昭这个名字,周扶屿用了很久。
白尘是山上的常客,却并非王均安的门下,他如此熟悉云倾山,只因其母亲与这里渊源颇深。而他自己,另有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