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下,炮火连天,喊杀声震天,一拔拔士兵向城墙上冲去,云梯密密麻麻,不断有人像蝼蚁一般从城墙上掉了下来,摔成肉饼。
福州城三面环水,只有北面适合大规模的地面进攻,水路,能使用的船只极少,根本无法发起大规格的攻城战,因此,北面的战事最为激烈。
北城门的战斗极为残酷,城门口数百步之内堆满了尸体,还有数辆已经毁损严重的撞车,以至于后面的撞车无法通行。
城墙上,到处是血,城外的士兵悍不畏死,又有上万人冲了上去。邓茂八满脸是血,一双眼睛血红,“七哥,都打了五天了,官兵这一回是真玩命了,再这样打下去,兄弟们都得摞在这里。”
邓茂七的脸色也是十分焦虑,这是他打过的最硬的一仗,一年前的仗打的比这大多了,也没见过这么惨烈,死了这么多人。
“只能继续打啊,京城的官兵用不了多少天就会来的,到时候,福州城就是我们最大的祸害。云先生说的对,拿下它,我们就就有了大后方,兵力就可以压到西边去,否则,我们得处处派兵守。上一次,我们就败在这上面,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啃下这块硬骨头,官兵也是人,告诉兄弟们,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很快就会拿下来的。”
兰得隆跑了过来,端起一碗水,一饮而尽,“奶奶的,这帮官兵是疯了,没见过他们这么玩命的。”
邓茂七看到他的肩上插着一支断箭,还流着血,“受伤啦,快去处理下,让伯孙帮你顶上。”
兰得隆一甩手,“跳蚤咬了一口,没什么,刚才已经带着兄弟们上了城墙,结果又给撵了下来,这些官兵的表现非常反常,在城墙上,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邓茂七、邓茂八哥俩都好奇的看着他,“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在官兵的身边,有一群督战队拿着大砍刀,谁后退,就砍谁。在他们后面又有一大群锦衣卫,每个人手里也提着刀。”
邓茂八不屑的说,“这有什么了不得的,福州城里出现锦衣卫,能有什么奇怪的,锦衣卫本来就要督军的事。”
兰得隆摇摇头,“不一样,福州城,是由都御史张楷督战的,我们在他身上吃过大亏,打过好几个照面,你见到他的身边出现过锦衣卫吗?”
“也许,张楷近来战事不断失利,朝廷不再像以前那么相信他了,派来锦衣卫监督他,也没什么奇怪的,不必过于紧张。”
“锦衣卫!”邓茂七皱着眉头,“朝廷从京城来了一个指挥同知,他的底细,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
邓茂八说,“这不就对上了嘛,这小子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放心张楷,派一批锦衣卫看着他,正常不过了,我们还是想办法如何拿下福州城吧。”
邓茂七隐隐感觉不对,又想不明白,“立刻派人把这个情况告诉云先生,另外,立刻把光泽、顺昌、南平、尤溪的剩余人马全部调过来,再打三天,如果再拿不下来,我们立刻挥军向南,攻打龙岩、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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