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居然亲上了!
水名灵杏眼睁得铜铃大,傻傻的盯着眼前一双温润的眼,其中烁烁仿佛载了天上银河,流星飞泻,夺魂摄魄,让她失了思绪。
而李祁似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原是波澜不惊的眼几番变化,看着她,细细的,似乎想确定什么。
二人身身相贴,也不知是谁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跟擂鼓那样快,叫人燥热难安,仿佛被火烧一样,通体发热。
但他们都没有动,也不敢动。
因为外头有数人举着灯笼,排排站着,为首的男子披甲带刀喝道:“是谁人如此大胆,竟敢夜闯流连宫!”
水名灵闻言顿觉不妙,低头,她看见身下男子略显错愕,又半含笑意的如月面庞,心底一紧,像是被鹅毛拂过心尖尖儿,痒的难受。
他还笑?这种羞人的姿势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水名灵断定,在意外之中与陌生人亲吻,还能笑得如此春花烂漫的人,绝对是个烂桃花的浪荡子!
她性子虽然沉着,但终究还是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当即双颊红彤彤跟落日晚霞似的,烧得滚烫。
“你,你坏我……”清誉二字还未出口,瑜王修长的手便覆了上来,将她剩下的话悉数封在口中。
他的唇抵住她的,二人像在风中纠缠的赤红薄纱,亲密无间。
不过此时的瑜王也是俊颜红透,火树银花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虽强装镇定,也依旧难掩不自在和羞意,见她不说话了,动作轻缓的凑在她耳边道:“嘘~若是叫人发现你我这般,我倒还好,顶多落个身不正的罪名,可你便不同了,勾引王爷是什么罪?”
水名灵听了顿住,耳朵又热又痒。
他说的的确在理,人家堂堂一个王爷,三妻四妾很正常,在外面又多一两个也很正常。但她就不一样了,她是尚衣库的小宫女,勾引王爷就是犯了宫中大忌,要被乱棍打死的!
她好不容易重生,哪能这么轻易的死?
水名灵惜命,闻言立刻乖乖不动了,将注意力放在外面,却没看见瑜王一直盯着她,笑得越发撩人。
此刻,原先偷偷进入流连宫的公公们听到外面有人喊,皆吓坏了,不敢出来。
侍卫等得不耐烦,威胁道:“你们是要乖乖出来,还是等我命人进去捉你们出来?感情流连宫就巴掌点大的地儿,我看你们能躲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公公们受不住惊吓,立刻跑了出来,“扑通”跪在地上,那膝盖像石头做的一般,极是大声,喊道:“饶命饶命,我们是奚官局的公公,奉命前来清点的,请几位明察~”
“清点?既然是奉命清点,为何白日不来,偏偏大半夜的来?难道夜里清点要数得明白些?好顺走一两样?!”侍卫不是糊涂人,一针见血道出公公话里的漏洞。
原先公公说话还有点害怕,听侍卫如此言语,话里立刻带上了委屈,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天哟~您这说得可就不对了~柳昭仪生前广施仁善,我们还受过她的恩惠,岂是那等腌臜鼠辈,竟在她殒身后偷她的东西?”
“那你说你来此作何?”侍卫声严厉色,依旧不相信公公的说辞,毕竟是宫里混的,心计见多了,哪有这么好骗?
“不瞒各位,其实……其实我们前来,是来寻柳昭仪的一样遗物的!”公公仔细观察侍卫的神色,严肃非常,心里觉得瞒不过去,叹息一声,只好装出低眉顺眼恳切的样子。
“什么遗物?!”
“柳昭仪生前,皇上曾赐予她一个翡翠镯子,她最是喜爱,当宝贝一样收着,舍不得戴,可清点之时,竟然不见了!”公公说着说着有点气愤,尖声道:“柳昭仪虽然过得清贫,也卖过些东西补贴用度,但说什么也不会卖那只镯子的!因为她对皇上最是专情!可不晓得到底是哪个打短命的,居然在她去世后,趁机偷走她宝贝的镯子……”
公公越说越气愤,越说越难过,泫然欲泣,抹了一把干泪,“我们实在气不过啊~柳昭仪那样宝贝珍视的东西,怎么能让见钱眼开的腌臜东西趁机顺了去呢?呜呜~老天不开眼呐~”
说着说着,他像是气儿没顺过来,咳嗽几声。
水名灵在石灯后听着,深感佩服。
要不是这公公刚刚进门时说是为了报复申公公来的,她光看眼前所发生的事,都要真以为他有多么重情重义,念及主子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