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走”,萧会理领着余下的千人左右突围,西营兵没跟敌人客气,借着援兵的锐气迅速展开追杀。
侯景现在见到侯十三就烦,胖成这样还来丢人现眼,问题特么坐着马车打仗算什么事?
侯十三哆哆嗦嗦偷瞄一眼大哥,后者因愤怒而红成猪肝般的脸,只是看一眼能把他的魂惊碎。
好在西营兵不像他们的主官那样怂,配合侯家军追敌,一个时辰后,一个跟侯二一样猥琐的军官提着萧会理的脑袋回来叙功。
侯景颇为满意:“你叫什么名字?”
“回侯公,小的名张二。”
侯景有些烦躁:“张二是吧,你去把溧阳公主接回来,死胖子带着西营兵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吩咐完两个人,侯景转身来到皇帝车撵旁,脸上狠厉之色让人望而生畏。
老太监见到眼前这副面孔,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凭空生出。
不等老太监喊出救命两字,侯景陌刀前递轻轻下拉,有那么一瞬,翟莲是后悔的,为什么要相信面前这个背信跟吃饭一样随便的胡人?
盯着自己的流满一地的肠血秽物,或许是回光返照,翟莲猜出侯景的用意,这个狗杀才是要从他的肚里掏出那块棉布。
'侯公我是你的人啊,不是你将我安排到皇帝身边的吗?我真的只是怕麻烦才吞下棉布的,不是你让我别拉出来嘛?'
老太监闪过万千念头,却没力气说出半句话,随着侯景的刀锋轻搅,老太监眼神暗淡下来,已然不活了。
侯景刀尖挑着那块已经臭气熏天的棉布,依稀可见“诛侯”两个字,成为欲加之罪已经足够。
萧纲冷静看着侯景的一举一动,冷静看着老太监被开膛破肚,老太监是宫里的老人,宫中老人无数,不是萧纲短短皇帝生涯所熟悉的几人之一,而是侯景从宫中挑出来强塞给他的。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以往再如何懦弱的一个人或许也会生出半分血性,萧纲此时的血性便是能让他面对此生不敢想象的杀戮。
接下来可能还支撑他坦然面对生死:“侯公忍不住了吗?看来还是朕高估了阁下的耐心。”
侯景低头在萧纲耳旁轻语:“如果萧会理知兵一些,如果侯二选择隔岸观火,或者侯家没用一些,那么今天就是换作陛下这样跟我说话了,对吗?”
萧纲轻笑道:“确实,如果百万勤王军有一个人站出来,如果没有侯二挡住萧确那一刀,如果父皇从没有接受你的投降,或许我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侯景转身离开萧纲车辇,走几步来到侯十三身旁轻声道:“我不想受到威胁,知道怎么做吗?”
侯十三肥硕的脑袋忙不更迭晃动起来:“大哥,放心,十三一定替你办妥。”
侯景一巴掌拍在侯十三脑门上,怒笑道:“那你摇个屁的头,再给老子摇一下试试,办砸了让你没脑袋吃肉。”
侯十三拎了两个酒壶往皇帝车辇走去,深沉有力的步伐落在地面上击出沉重的声响,一声一声击在贼众心头,弑君从来不是简单事。
“陛下,喝敬酒还是罚酒?”
侯十三的笑脸很弥勒佛,落在众人眼中却是说不出的狰狞怪异。
萧纲接过一壶酒,仰头一口气喝个干净。
大梦一千年,是非转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