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裁法转身就往包厢外走去。
身后,颜雄咬了咬牙,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望着李裁法的背影再度出声:“裁法先生,苏先生不单止要见到凶手,还希望裁法先生摆下和头酒,亲自去慰问他受伤的员工。”
一句话出口,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李裁法的脚步顿时僵在了原地。
和头酒这一风俗,在广府民间广为流传,摆和头酒意有和解、冰释前嫌之意,但在江湖上,摆和头酒就意味着认输认罚,是一件极其丢面子的事。
江湖人最看重脸面,尤其是李裁法这样的青帮大佬,让他一个黄浦人遵循广府规矩,摆和头酒赔礼道歉,无疑于在扇他的脸。
如果李裁法真这么做了,他在青帮弟子的面前都会抬不起头。
“死警察,你说什么!”
孟宝生最先反应过来,眉梢一挑,两步窜到颜雄面前,对着他的小腹便是狠狠一脚踹出。
能贴身跟在李裁法身边的人,身手绝对差不了,颜雄在福义兴好歹也是身授红棍一职,居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孟宝生这一脚踹得蹬蹬蹬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玻璃茶几上,将茶几压得碎裂开来。
坐在玻璃碎片中的颜雄揉着肚子,脸上带着痛苦之色,他的手掌被碎玻璃割出几道伤口,泊泊望外冒血,但内心却一阵轻松。
撕破脸皮这种难堪的事,自己已经替吕乐和苏敬贤做完,接下来讲打还是讲和,跟他再无关系。
叩叩叩
随着颜雄倒地带出的动静响起,厢房外迅速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裁法面色阴鸷将厢房门打开,门外,以吕乐为首的一众警员严阵以待。
“裁法先生!”见房门打开,丽池的大堂经理急忙冲进来,站到李裁法身边,指着门外的一众警员诉苦道,“这群警察都带着枪,兄弟们拦不住。”
李裁法从鼻孔中嗯一声,不去看那名大堂经理,双眼直勾勾盯着吕乐,语气阴冷:“警官,不知有什么贵干?”
“不好意思,李先生。”像是没有看到厢房里狼狈不堪的颜雄,吕乐低头掏出警员证件别在胸口,“我们收到可靠线报,你涉嫌和昨天上午青山道一单伤人案有关,麻烦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李裁法指了指吕乐的鼻子,怒极反笑,转身往厢房里走去,坐在沙发上后开口叫道:“阿宝!”
一直盯着颜雄担心其反扑的孟宝生点点头,踩着脚下的碎玻璃,一步步走到吕乐面前,主动伸出双手。
“伤人案是我让手下做得,跟其他人无关,警官你要抓人就抓我喽!”孟宝生皮笑肉不笑盯着吕乐,再度说道,“对了,我只是进来喝酒,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吕乐耸耸肩,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笑眯眯看着面前的孟宝生:“你要不要头套?”
孟宝生低头啐了口唾沫,然后抬起头一脸嚣张的看着吕乐,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嫌犯要求不戴头套。”吕乐咧嘴一笑,侧过头吩咐身后的便衣,“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