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蛮儿有些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秦无衣,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一个诱饵?”燕蛮儿发现这妮子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主,也不看她现在才多大年龄,就敢以身涉险,实在是太过逆天了。
要知道这可是草原,并不是他们掌控的令支城。秦家镇守燕国北疆数百年,在胡汉之地声名大盛,就是东胡之地,对秦家也是极为敬畏的。
秦无衣咬着轻薄的嘴唇,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来,低声道:“不是这样的,这是最坏的打算了。父亲和自己临出发前,就曾想象过各种要发生的情况,可我们还是没想到,敌人的速度会那么快,手段会那么狠。”显然,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燕蛮儿有些好奇,问道:“别的不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底细,但你一个女孩子家,年级又小,你父亲怎么舍得你冒如此大的风险,来这草原腹地呢。”
虽说当世并无太明显的男女之分,但这是在草原上,草原上女子当家的很多,女子上阵杀敌的也不少。可听说在南边的中原之地,女子可是上不了战场,入不了朝堂的。
说起这个,秦无衣脸上倒是一松,连日来接连遇上暗杀的刺客和凶恶的马匪,让她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这会倒在眉间露出一丝别样的安心来。
“我爹爹肯定不肯啊,可是···”秦无衣没有说完,而是停了一下,抬头看了燕蛮儿一眼,燕蛮儿的头发有些乱,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了。但那张瘦削的脸庞上所散发出的坚毅味道,却更加浓烈了。
这样的一张脸,这样的一个温暖的影子,却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可是我有他不答应的理由。我告诉他,如果他不答应我,我就离家出走,我爹爹最是疼我,自然就答应我了。”她眉飞色舞的说着,脸上满是幸福的模样。
燕蛮儿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想起自己的母亲。虽然也有时候怪自己母亲将自己管得太严,但现在想想,还是很感激,有母亲在身边的时候,就是幸福。
一路行来,燕蛮儿第一次觉得秦无衣有些可爱。他问道:“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到草原上来呢?”在燕蛮儿的思想认知中,中原之地肯定要比草原上更加安全吧。
秦无衣忽然脸色一红,腮帮子上飞上了两朵淡淡的红云。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方才吐出一个字,“为了找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她忽的抬起头,望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坚定的回答。
两人就这样共乘一骑,朝东南边驰去。
另一边,在山谷中的山洞里,那名马匪还在山洞里艰难的爬着,他想离开,他想活下去。
可是周围肆意而嘲讽的笑声,却让他每爬行一点点路都觉得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一个大汉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回荡。
“冉老大,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说罢更是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他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冉老大的衣领,将他整个甩出去,只听得咔咔两声,估计骨头又断了几根。
可他依旧不愿意放过冉老大,欺身上前,只一刀,便将冉老大的耳朵削掉。
“啊!”冉老大发出杀猪一般的吼声,他想伸手捂住伤口,可是胳膊早就断了,那还举的起来。
“隗失思力,你和这家伙有仇?”一旁的阿依律看着这个鲜虞人的头领,又见他状若疯癫似的折磨那个汉子,心里奇怪。一个马匪,能和一个小部落的头领有什么恩怨。
阿依律身后走出来一个汉子,低声在阿依律耳边耳语了一番,阿依律方才脸上露出了幸灾落祸的笑。他大步走过来,蹲在冉老大身边,笑着说道:“冉老大,你可以啊,连隗失思力的老婆都敢碰,看来小凌寨的马匪名不虚传。哈哈哈,哈哈哈!”他转过脸,满脸笑意的望着隗失思力,道:“问出秦无衣的下落,右大都尉还等着要人呢?你在这里报私仇,难道我们都得在这里等你不成!”
隗失思力眼角的肌肉抽了抽,说道:“按照冉老大说的,我已经派人查看过附近的草地,有两匹马朝着东南方向和东北方向去了,敌人是有意迷惑我们,不过他太嫩了,他们两个人,燕国女人又不会骑马,必然要合乘一骑的,东南方向的马蹄印比较深,所以他们应该是往东南方向去了。”
隗失思力善战,尤其精擅斥候之术,所以每次东胡出征,隗失思力所在的鲜虞部都是重要的斥候部队。
阿依律脸上虽然挂满了笑,但语气中全是揶揄的味道。冉老大所在的小凌寨在这一带匪的很有名气,据说实力最强大时,有五百精锐的战力,这在草原上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这股马匪,来去如风,杀人如麻,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百姓。右大都尉也曾派兵剿杀,但追了一个月,一根毛都没追到。也就放任他们,将他们当做灰色势力而不顾了。
两年前,东胡征讨西边的匈奴人,鲜虞部落也随同右大都尉出征,结果本就实力衰微的鲜虞部被冉老大为首的小凌寨马匪偷袭了大本营,就连隗失思力的妻子都被掳了去,至今不知道下落。
“我妻子在哪里?”隗失思力扭曲着脸,拿着刀抵在冉老大的胸口,厉声问道。
冉老大早已经疼的七魂不在,不过,隗失思力的虐杀,不仅没有让他求饶,反而激起了他心底的血性。他呸了一声,一口惑着血的浓痰,喷在了隗失思力的脸上,就连脸上浓密的胡子上都沾满了。
“奶奶的,要杀就杀,废什么话。你个胆小鬼,孬种,你老婆在寨子里呢,你放心,他活的很好,每天都有不同的兄弟伺候,活的好着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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