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而这些工作都是体力活,劳工们的体力和精神力也是有限度的,通常是干不动就休息一段时间,或跳槽去生活条件更优待劳工,或工价更高的地方。
包括不限于茧城,周边一带哪里有高薪好厂她隔城也会去,反正包吃包住。
是以,别人一生经过的同事顶破天就他从小到大的同学这么多,可对于明宛来说,她的同事可能比她一生中吃过的盐都多。
在这种情况下,明宛总是觉得刚认识一个人,他就辞职了。长大以后,交朋友很容易,交心或维系一段关系却难于登天。
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同事如流水,沉没在时光里各奔前程消失不见。
而义务教育时期一起的朋友,从明宛上了职高起,早就因为身份和际遇不同,离心断联了。
可这袁肖就是其中唯一的例外,明宛实在不记得他们是怎么聊上的了,总之就是不知不觉认识了七年,回过神来已是如同家人般的存在。也是目前除了明悠,唯一的朋友。
听说她经济情况不好,袁肖总会在照顾她自尊心的前提下想方设法补贴她的伙食,比如在某多多上给她拼x象火锅面,火腿蛋黄云腿饼,奶皮藜麦卷面包和五黑桑椹紫米饼之类。
为了不让她拒绝,还都是掐着月底她没钱的时候再寄。
听说她不想结婚,他就在茧城买了套房,说这里是她反抗家族失败最后的退路。
明宛也曾怀疑过他的动机,可袁肖完全没给她试探甚至进一步的机会——他天天往国外跑,说是要在疗愈旅居中寻找自我。
职业不明,身份不明,对她诸多隐瞒,高兴的时候一天轰炸她七八十条信息,不高兴的时候上一条信息和新的信息能隔月。
且一年到头见一面都难。
加上他俩的相处方式,完全就是个男闺蜜。
或者是大少爷捡到条流浪狗,勉为其难收留一下,饿不死就行了那种感觉。
一定要形容的话……不是兄妹,胜似兄妹?
她和明悠不也是知道对方活着就好这种感情吗。
当然了,比起锦上添花的明悠,雪中送炭的袁肖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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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在,明宛已经收拾好行李,并搭配简易料理包,将火锅面安排上了。
袁肖虽然人不在茧城,却请了钟点工定期维护房子的清洁,所以不论明宛什么时候来都是一尘不染,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尽管明宛说太破费了还不如她来做,不要钱,但袁肖拒绝了,他回来的时间不定,而她也不是一直在茧城。
明宛是个图省事的,哪里打工睡哪里,巴不得将床搬在车间里多睡一会儿懒觉。
因而这房子虽好,一个人也自在,却不可能每次都靠近她旺季期间开出高工价的厂子,再好也带不走。
如是被明宛当成“最后的退路”的快乐屋,雪藏着不告诉任何人,只有节假日会窝在这里,当作旅游民宿小住。
再者就算她偶有一次没找到包住的工作,城中村哪里都有,三四百就能住一个月,她还不至于住不起。
明宛其实还是不大乐意莫名其妙占着别人的房子,欠着过多的人情。
说不上为什么,袁肖对她的好,她几乎感受不到负担。哪怕是明悠,是燕恒灿,都会让她有所负累,袁肖就不会。
也不知道是他的态度问题,还是自己没心没肺。
这种比血缘还要坚实的信赖感一开始令她有些无所适从,后来习惯了,只能勉强归类为或许上辈子她埋过他暴尸荒野的尸骨,这辈子他是来还恩的……
挚友的缘分确实是一项无法解释又天赐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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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铃声响了有一阵子,明宛才意识到好像是自家的门铃在响。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房子有门铃的,毕竟她和袁肖都不用,两人还都没啥交际,或者说没有好到愿意带过来加入这个家的交际。
心口遽然跳动起来。
不会吧?!
她一个月才来一次,这都能被他查到?!
那他岂不是会查到户主?发现这家户主是个野男人,那家伙会不会又发病?
明宛慌乱地咬起了指甲盖,明明啥也不是,她却油然而生出一股将要被捉奸的感受。
呸!捉什么奸!正面干他!
明宛想着,一拍桌站了起来。
别的不说,绝不能让他侮辱袁肖,去找他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