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封银霄几个的?”
“这又有何妨。”
即日起,金曜便要加入他们这个“温暖”大家庭,为了缩减彼此的距离感,苏慕歌将这几百年来发生在自身周围的事情,做出一个详尽的描述。
反正她不说,银霄几个也会说,瞒不住的。
金曜神情专注,听的过程中时不时侧目端看一眼苏慕歌。
似乎想不到这位新主人身上,竟发生过这些奇事。
日落月升,这一说就说了整整一天。
金曜叹气:“看来,我错过了不少。”
“无妨,往后的日子还长。”
“之前我提到母亲二字,你并不意外,想来银霄已将我那不光彩的身世说与你听了。”
苏慕歌神思一转,道:“小水几个说,因你知道它的糗事,它才会先下手为强。”
“银霄会说,是因为它知道我早已不在意。”金曜蓦地笑了,飞去苏慕歌对面的礁石,和衣躺下,“但我不清楚,它是否已经放下了。”
“可想而知,银霄的往事,也不十分光彩。”
“那倒不会,看你怎么想了。正比如在他媳妇儿眼中,它是个负心薄情郎,但在我眼中,却是个隐忍深情的好男人……”
“噗……”
实在难以对号入座,苏慕歌忍不住笑出声。
金曜微微挑了挑眉毛,表情写满了“不准亵渎我偶像”。
苏慕歌连忙忍住:“对不起,你请继续。”
“我是不会出卖银霄的。不过作为献给新主人的礼物,我可以告诉你小水的来历。”
苏慕歌本身并没有什么窥私欲,不过既然它要说,听听也是无妨的。
“你知道斩运剑么?”
“知道,一柄断人气运的神器。”
“斩运剑只需一剑,便可断人气运。斩两剑,此人一生霉运缠身。斩三剑,那三世轮回都将厄运连连。斩四剑、五剑自不必说。”
“平白断人气运,是会遭天谴的吧。”
“那是自然,但与我要说的无关。”金曜的神情又恢复了一些冷漠,“故事的主角,正是一个被斩断永世气运之人。此人生生世世都跳不出厄运的笼罩,例如喝水呛死,被天降陨石砸死,都属于比较常见的死法。”
“这和小水有何关联?”苏慕歌可不觉得水曜的气运有多差。
“此气运尽失之人,不知第几世轮回之后,被一位云游佛修偶然遇到。这位佛修慈悲为怀,将他带离红尘,入了佛门。在无上佛法的力量下,此人只需安稳度过这一世,便可断了斩运剑的诅咒。这小和尚直到长成大和尚,最后成为老和尚,从未离开过佛寺范围,日日清晨在佛寺后山面海之地朗诵佛经,倒也没有生出想要回去红尘的念头。而小水恰好生活在临近的浅海,日日听他诵经,逐渐开了灵智。”
苏慕歌的眼眸微微发亮:“所以就此生出一段孽缘来?”
金曜瞅她一眼:“你话本子看多了,和一个七十岁的老和尚,能发展出什么孽缘?”
苏慕歌哈哈一笑:“这倒是。”
“故事是这样发展的:一日,老和尚照常在礁石上打坐念经。水曜既然灵智已开,准备离开这片浅海,游向更广阔的海域。临走之前,想要谢谢这位陪伴它六十几年、为它开启灵智的老和尚。便跃出海面……”
“然后?”
“老和尚昨夜没睡好,其实有些打盹,被小水吓了个激灵,一不留神从礁石上摔了下去,脑门磕在石头上,摔死了。”
苏慕歌有些瞠目:“就这么摔死了?”
金曜露出“就这么摔死了”的表情:“厄运诅咒最终没能解除,此人再次回归轮回,水曜心中一直懊悔此事,便去寻找他的转世想要补偿,了却这段因果。岂料每一世都去迟一步,只寻到他的尸体,这大概也属于厄运的一种,但小水偏生不信,非得逆天而行。”
“它这是生了心魔。”
“故此,小水知我认识某位法力高深的仙君,便求我拜托仙君,可有解除斩运剑诅咒的法子。”金曜提及往事,神情中似有一些迷茫,“法子自是有的,最终小水舍弃了肉身、法力以及所有记忆,为那人换来一次机缘……”
“怪不得小水失去了从前所有记忆。”苏慕歌默默叹了口气。
“小水如今也挺好的,不是么?”金曜似乎希望得到认同。
“恩,挺好的。”早已尘埃落定之事,苏慕歌总不能说不好,平白惹的金曜不开心,“只是,也不知那厄运缠身之人现今如何了。”
“你不是早见过了么?”
早见过了?
苏慕歌拧了拧眉毛,冥思苦想,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
水曜是从他身上寻到机缘才得以解封。
而且此人是她见过最倒霉之人。
苏慕歌试探着问:“那个堕仙的紫琰仙君?”
瞧见金曜默认,苏慕歌一拍大腿:“我说呢,我为何一见到他就倒霉。原以为同他八字不合,不曾想,他竟还有这样的遭遇。”
看来他转世后仍是厄运缠身。
但那厄运已不足以危及到他的生命。
水曜舍弃一切为他换来的机缘,大抵就是投了一门好胎,令他拥有实力强横的父母。
那两夫妻什么大风大浪不曾见过,自有化解厄运,解救紫琰的办法。
苏慕歌正想再问,手腕上的镯子一阵嗡嗡作响,心知它们醒了,赶紧闭嘴。
金曜伸出食指,轻轻搁在嘴唇上。
苏慕歌明白它的意思,遂点了点头。
有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忘记了也罢。
银光一闪,第一个出来的又是银霄。它双脚还没沾地,就又纵身一跃跳上金曜所在的礁石,揪住金曜的毛领,呲了呲牙:“小金,你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
金曜满脸厌恶的拍开它的手:“叫我龙哥。”
“龙你妹啊龙!”银霄揪着它不放,极不爽的望向苏慕歌,“小金一定说我坏话了是不是?”
“你本身就劣迹斑斑,还用我来说?”金曜一掌击过去,“还有,叫我龙哥。”
“龙你大爷!”
两人竟然动拳头打了起来。
苏慕歌也不劝架,就在一旁看笑话。
她虽不知银霄究竟经历过怎样惨痛的往事,但她清楚银霄一定早就已经放下了。如今这么逮着金曜不放,打打闹闹,也是它欢迎老朋友归队的一种表现。
一狼一龙滚沙滩的功夫,另外几只也相继醒来。
一看这阵仗全都懵了,清醒过来之后,一水儿的过来踹银霄。
银霄被踢飞出去,半空中仍在大骂:“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心里只有小金,龙了不起啊!”
金曜从地上爬起来,淡定的整理衣冠:“叫我龙哥,记不住吗?”
“龙哥!龙哥!龙哥!”
除却一贯高傲的凤女,大伙全都争相恐后的围着金曜兴奋的咿咿呀呀。
水曜是最激动的,扑过去抱住金曜的大腿不撒手:“终于醒了啊,小水真是好想念你。”
“乖。”金曜身形颀长,竟比水曜高出半截身子,弯腰将小不点抱了起来,让它坐在自己左手臂上,以下巴蹭了蹭它的额头。
苏慕歌微笑看着,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着金曜凝视小水的眼神,有些与别不同。
她垂了垂眼睫,忽地想起先前银霄曾说,金曜起初坚决不愿被炼化成兽魂、后来却又回心转意的事情……
似乎无意中明白了些什么。
苏慕歌将双手拢进袖筒里,抬眸望向天空。
夜幕降临,星空璀璨,看来,明日将会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