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全民务农

怒，气势却有些不足。毕竟，看见他们弃师尊而去的不止青莲峰一个门派。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希望能从灵虚宫弄到点好处。有了吸魂扣，或者处置了方高，他们日后在东土云华才会有地位。对云台山的弟子来说，他们是有些恼恨云初的，若是云初不出手多事，那么就不会有现在他们处境的尴尬，因为根本不会再有活人知道他们背叛师父。

    “怎么，还敢不认？”青莲峰的人鄙夷地道。

    “全东土云华谁不知道你们青莲峰的师婆婆曾经跟灵虚宫的老不死是一对！是不是你们师婆长得难看被跑起了啊！”

    “我们师婆一心为青莲峰，才不会喜欢灵虚宫的老不羞呢！”

    “是吗？我怎么还听说云初其实是你们师婆的私生子来着？想想也真像啊，都是一样成天一副无情无欲没有七情六欲的臭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天把六殊花当饭吃哪！”

    “不许污蔑师尊！”

    “怎么，受不住了？有本事来打啊！”云台山弟子早就豁出去了，就是存心撩拨青莲峰。

    青莲峰的弟子确实想动手，却被澄心喝住。“动嘴可以，不可动手。”澄心说。

    东土云华的规矩，师兄弟起矛盾可以，可是谁先动手谁就不占理。到了如今，东土云华的向心力凝聚力都不比百年前，所以老规矩守的人不多。门派弟子间常常有打斗，或明或暗都有。澄心这喝令若是落在掌爷眼中，一定会笑：与其跟人打一架，不如让生气的人找不到发泄点。时间一到，一定会爆出事端。

    云台山弟子所处的形势很糟糕，一则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背弃了师尊；二则正如他们觊觎灵虚宫，自然会有门派觊觎云台山。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云台山此次灵虚宫之行是一定要得到点什么的。要么是人，要么是物，否则根本无法在以后的东土云华存身。青莲峰等得起，他们却等不起。因为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度过，知道云台山弟子所作所为的人就会越多，如果不能马上扳回局面的话，恐怕面临的就是某某门派替苍梧长老来“清理门户”的劫难了。在目前所处的形式下，青莲峰压根没必要跟云台山打斗，只需静心等待，顺便惹惹他们，时间一到，云台山一定会按捺不住。

    正如澄心所想，云台山的弟子们已经越来越暴躁。几个弟子来了又去，有的去隐仙镇打听情况，有的是回来传达信息。“常在宫弟子已经守住了师尊尸身所在的民宅，勒令我云台山弟子不得出去。”“有人在打听师尊是如何被妖物所杀。”“三师叔说我们最起码得要灵虚宫交出妖人方高，必须要为师尊报仇。否则……”

    否则无法立足。

    青莲峰的人含笑看着。云台山的人越来越焦躁。如此拖延下去，时局会对他们越来越不利。

    青莲峰的人倒是不着急，悠闲地在附近的一排大树上找了些树荫“跪”下。

    “师兄放心，灵虚宫撑不了多久的。我打听了。种菜女都到山下卖菜赚钱了，肯定是没存粮了。她这番又带着几个人上来，更是捉襟见肘。我们只要守上一段时间，她们自己就输了。”

    “对，师兄，大不了硬闯！”有个弟子说。

    众云台山弟子均是点头。灵虚山的穷困圈东土云华都知道，而且月前又断了供奉，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任何一个体面的门派都不会让嫡传弟子出去卖菜的。种菜女虽然不堪，到底是老不羞的入室弟子。哪里会让人做出卖菜这种事。等，不就是等一会嘛——云台山的诸位弟子都在咬牙。看着灵虚宫的木石门，这几个都有破门而入的冲动。

    破门而入，最起码得逼着那种菜女交出方高！

    灵虚宫的云初已经昏倒，常在宫的左熙也在昏迷养伤，灵虚宫能打架的不过就是那妖人方高以及几个小奶娃娃。戴斗笠的那个家伙应该是个游侠，压根不足为惧。

    云台山的人恨不得破门而入，却一直在忍着。都灵在劝说自己：“不行，不能动。再等等，再等等！说不定灵虚宫自己就慌了。不能动，不能冲动。青莲峰在旁边看着呢！”

    阻止他们去触碰那道门的，似乎只剩下一点最后的底线。

    “一定可以的。或者先把青莲峰的人放倒？”都灵已经在做其它打算。

    但是不久之后，从常在宫报丧回来的小弟子就打消他们这个念头——“常在宫的师兄弟说，通神山尧鸟一族归附灵虚宫。”

    尧鸟一族？

    那两个大小斗笠！

    难怪灵虚宫的界石其实比云台山要强上如此之多！

    云台山的人心里都是一个咯噔。如果有尧鸟护卫，目前云台山的子弟是动不了灵虚宫的。

    听到这个消息，青莲峰的人也愣了——有没有搞错？尧鸟傻了吗？放着这么多门派不去，跑灵虚宫归附？为了谁？那个种菜的干瘪小丫头吗？有没有搞错，云台山青莲峰随便找个小姑娘都比她厉害好不好？众人心里只能不情愿地承认一个让人嫉妒的事实——这种菜女的运气，实在是好到爆。

    “不着急，她们横竖要吃东西的。就不信她们能躲在灵虚宫里过一辈子！”云台山的都灵师兄咬牙切齿。

    “可是，可是，”从常在宫送消息回来的小师弟忍不住插嘴道，“那个女子本来就会种菜啊，他们，他们吃自己种的菜不就好了吗？”

    云台山的诸位弟子一愣，这才明白起他们又犯了一个大昏招——他们原本下意识地以为嫡传弟子就是嫡传，就算以前种菜现在未必也种菜，嫡传弟子多金贵啊，哪个宫都只有那么几个，谁家嫡传弟子会真的去种菜去。所以虽然他们嘴里取消着种菜女，却不过是把这当成一种前身份，就跟苍梧长老拜师前当过屠户一样，种菜什么的压根没往心里去。谁知道，这姑娘是真的会种菜而且还在种菜啊！

    “未必还在种菜吧，而且现在这季节，菜种下了，一时半会也吃不了。”有人还是试图往好的方面想。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

    青莲峰的澄心，一听便笑了。道：“那可未必。诸位同门，要不要听听她们的说话声？”澄心使了个法术。风中，传来放大了的灵虚宫唱歌声。

    “来到了灵虚宫啊，灵虚宫好地方，没米没油有菜汤！蘑菇儿香，野蕨儿香，还有梨花遍地香！”

    灵虚宫的人竟然还有心思唱歌！吃个野菜有什么好唱的？

    种菜女的承受能力强大得让云台山的人有些诧异，甚至有点害怕。除了害怕，对都灵一行人来说，更是愈发的焦躁不安。

    “她们，是不是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了？打不进去，难道，只能在外面等着了？”云台山的都灵寻思。越寻思，眼中的狠戾越盛。

    青莲峰的澄心看着云台山焦躁不安的众人，知道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云台山的人快忍不住了。

    云台山与青莲峰包围灵虚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隐仙镇。隐仙镇比较聪明的人都在猜测——灵虚宫这回真的要被饿死了。“哈哈哈，百年来，第一个被饿死的门派！”，“昨日收徒，今日饿死！好好笑啊！”，“你们别这样说，要不是灵虚宫的人，我们现在未必活着！”，“那又如何，谁叫他们拿了吸魂扣不跟大家分享。”，“那东西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吧！”。

    “我觉得，那妖童也不该都认她啊。”

    “不认她还认你啊！”

    “那是，一个妖物而已，拿来给大家玩玩才算真大方针大家风范。收了妖童就走了，啥都没给我们，我就看不惯。”

    “合着人家救了你，还得分你东西不成？”

    “那是，我也是东土云华的。我还是白点山的，算起关系来，跟他们还挺近。那妖童怎么就不能给我玩玩了！”

    “变态。”

    大街小巷，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云台山这回一定能讨回本钱，有人说种菜女好像人特别仗义，比自家遇难逃脱的师兄弟仗义多了。

    众人没注意到的是，在隐仙镇的祠堂里，灯火又是一夜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