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行的政治主见与始皇的治理相矛盾,扶苏认为当以仁治国,加上他又不懂的隐忍,多次顶撞始皇的威严,以致在一次直面指责始皇焚书坑儒的错误性时,被秦始皇一怒之下发配边陲的。
连自己儿子劝谏,都会被发配边陲,试问,这天下又还有谁敢去逆始皇的龙鳞呢?
对李阳来说,这是一个难题!
不过,虽是难题,但却必须得想办法去解决。
想到于此,李阳小心的道:“师兄鬼谷子,所学多为争霸之术,而在下所学为治世之术。争霸之术,善谋略,重战伐,以吞并天下为目地。而治世之术,善施政,重民生,以天下繁荣富强为目地。此,二者之大别!”
站在一旁的李斯,心里已是冷笑,这家伙,大胆哪,善施政,重民生,这岂不是在主张以儒家的仁义之学治国么?这可是与陛下的治理相悖,他这真是不怕死啊!
不仅李斯如此想,在朝的文武大臣此时都异样的眼神看向李阳。
每个人都知道,始皇最恨儒士,甚至为此,在前不久一口气杀了以扶苏老师淳于越为首的四百多名儒士,甚至还下令焚尽天下诗书,可见始皇恨儒家学说之深。
果然,嬴政听闻顿时不喜,眉头微蹙:“先生之言,难不成是说要让秦国,弃法从仁?”
李阳连忙道:“陛下误会了,在下所言之治世之术,并非是弃法从仁。不仅不弃法,反而要加强和完善律法,达到依法治国之目的。”
嬴政一愣:“哦?这么说来,先生亦觉大秦律法,于国之重要?”
李阳点点头,毫不质疑的道:“法,乃我大秦立国之本。自商鞅变法,这才有了国力壮大,实现了富国强兵,可以说,正是因为大秦有律法,这才奠定我大秦一统天下之基石。”
“好,说的好!”
嬴政大笑几声,然后叹道:“可惜啊,想我大秦之法,乃是富国强兵之法,天下却有人,对我秦律极尽诋毁,称秦律为暴律,称寡人之秦为暴秦!先生,你说这是为何啊?”
李阳赶紧道:“陛下,这便是在下之前所言及的,争霸之术,与治世之术的症结之所在了!”
“是何症结?先生快讲!”嬴政催道。
李阳一本正经的道:“正所谓,上马打仗,下马治国。争霸之术是为战,治国之术是为安。商鞅之法,为战时之法,法重律严,才可规军纪,增战力,以图争霸天下。但是,如今我大秦一统天下,百姓渴望安宁,若以战时治军严法来治理百姓,则太过严苛,是故才会被人称之为暴律。”
“商鞅之法,轻罪重罚,一人犯法,亲戚邻里都要连坐,使数十万人成为囚徒,死刑斩首者亦不计其数。如此下去,民不能安,国又少民,于国不利。若是轻罪轻罚,重罪重罚,一人犯法,独罚一人,如此律法依在,而守法之民又可得安,岂不乐哉?”
李阳可是记得很清楚,陈胜与吴广之所以会揭竿而起,就是因为下雨误期,而误期依秦法则当死,所以他们才被逼无路,率领约九百名役夫在蕲县大泽乡起事,是为大泽之变。
当时许多郡县的仕绅杀死郡守、县令,以响应陈胜,然后星火之源,瞬间燎原。
嬴政没有说话,而是沉思了起来。
这时,李斯却站出来质疑道:“这律法不严,何人会惧,天下岂不更乱?”
李阳反驳道:“治世之律法,一为保护守法之民,二为惩罚犯法之徒。若是我们这大殿中的百官是为一伍,其中一人犯法,而我等百官皆要连坐,那我等守法的百官白白守法,还有何意义?长此下去,何人又会守法?无人守法,这便是天下生乱之根源。”
“所以,治世之律法,要的不仅是惩戒犯法之徒一种目地,还要起到让百姓争做守法良民之目地。当天下百姓都明白,只要遵纪守法,便可保安稳太平,如此天下又有几人不会好好守法呢?这乱,这又何处来呢?”
李阳一番对律法的见解,说的是正气凛然,慷慨激昂。
作为大秦暴政的推手,李斯竟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李阳这套理论了。
因为他突然间发现,李阳所说的这番理论,似乎才是法治的精髓。
当然,嬴政也和李斯一样,初听不以为意,甚至也是觉得律法不严,不足以慑乱民。可是现在……他居然发现李阳说的这套理论,不仅极有道理,而且还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