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不会,只是在临近登州的时候,给他放下便好。”
见小姑娘点头,汪淮帮她整了下额边碎发,这才开口:“那冯兴应当是被自家人暗害了。”
“今日你说到他家中妻儿父母的时候,他的表情颇为不自然。”
锦葵拉着汪淮的衣服,想了想有些无奈开口:“我从前认为这世间自有真情,特别是你我二人相知相守后,我更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情分重过一切。”
“可时日久了才发觉,这情分二字虽重,可也是分人而已。有些人心中,哪里管你什么夫妻兄弟,父母儿孙的,许是都重不过三五两的银钱。”
汪淮轻轻揽着锦葵的腰,手无意识的轻抚她的脊背。
这等事情上辈子他在东厂的案卷中瞧得多了,莫说三五两银子,便是二三十文钱,灭人全族的也并非少数。
财帛动人心,世间之大,坏人有,好人亦有,都不可一概而论。
“莫要想这些了,不如想想回了登州,如何做少爷夫人才好。”
汪淮带着笑意调侃,锦葵闻言笑了起来。
她知道汪淮话中的意思,且这人话语里,还带了三分歉疚。
她二人都知道,回了登州,以锦葵这样良善的性子,对上汪淮的父母兄弟,必然会让着他们。
可汪淮也着实不想让锦葵受委屈。
“这少爷夫人如何做又岂能难得到我?你莫不是忘了,便是督公夫人我也做得不错的。”
“你如今倒是嘴贫。”
汪淮也跟着温声一笑,揽着小姑娘的手愈发用力。
“不过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届时莫要以为他们是我爹娘便委屈自己。”
看着这么多年来,一直把都把她捧在自己心尖上呵护娇惯的人,锦葵心中一甜,脸上也红了起来。
她仰着头看向汪淮,柔柔出声:“你自可放心,我不会因着他们是你父母便委屈自己的。因为我知,若是我受了委屈,你是要比我更难过的。”
“我舍不得让你心有不痛快。”
汪淮见她这么说,轻轻捏了捏锦葵的脸颊。
小姑娘既能这般说,他便是放心了。他的小姑娘虽说性子软,可在面对会让他不舒服,或者于他有害的事情上,还是万般英勇的。
她总说自己娇惯宠着她,可在汪淮看来,自己才是被宠着的那个。
他的小姑娘,几十年来竟是把他宠成了孩子般模样的人。
他一生未曾依靠谁,可如今离了他的小姑娘,汪淮怕是连如何活着,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