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潼关,在呼啸的风雪中显得更加的无情,裴嵘负手而立在潼关城楼上望着洛都方向,任凭风雪肆虐在厚重的铠甲上,裴泽站在父亲的身后,低头沉思,在把玩自己的手指无数次后,开口道:“父亲,皇帝究竟什么意思,既然选择了杨烈,又派我去幽州当什么长史,孩儿不愿去。”
裴嵘并没有答儿子的话,只是看向远方,在风雪覆满铠甲的时候转身直直的看着儿子,裴泽明显被看得发毛,父亲平常是很和善,但是被谁盯着都是会紧张,正欲开口,只听父亲说道:“你得去,为了我裴氏一族你也得去,不管是慕容烽还是杨度,又或者我们裴氏,都是掌兵的人,皇帝都不信任是正常,这么安排就是为了牵制。”
“可是父亲,慕容烽一向对我们汉人没什么好感,当年皇帝派去的各处郡守、县令,哪个不是死于非命。况且杨烈也不是善于之辈。”
“慕容烽再凶残他还不敢动你,前些年在河北平叛的名声还是让他有所顾忌的。杨烈此子非池中之物,你没有他的资质,所以要好好和他相处,就是忍他几分也无妨。”裴嵘的语气很平常,可是让裴泽听得却是心惊胆颤,惊恐的向父亲问道:“您是说他们杨家会走到那条道上吗?”
“呵呵,你不用紧张,为父只有你一个儿子,在这有生之年总会给你留下立足的资本,便是他杨家走上那条路,我河东裴氏自保还是有能力的。”裴嵘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表示安慰。说是如此,心中却想:“泽儿虽是性子坚毅,但还是缺少杀伐决断之能,罢了,为人父的总是要给他找一个能够果断的女子扶持。”想着脑子里便浮现出一个小姑娘的影子,“颍川章家三女儿,就是你!但愿早年与他父亲章怀远约定还作数。”
“父亲,既然如此,孩子明日就直接出发冀州与新任幽州刺史会和。”裴泽没关心父亲的思绪,好似自己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不必着急,明日让裴扬带三百亲卫随你过去,先去洛都谢恩,然后你转道颍川替我拜访一下章太傅。”
“前太傅?章怀远?”裴泽对父亲的安排有些意外,更多的则是疑问,这章怀远可是名满天下,门生遍地,三朝太傅,皇帝在娶杨氏为后的时候,一同迎娶的两位贵妃,一家是雄踞江南的丹阳侯谢霁幼女,谢霁在丹阳屯兵五万,再加上谢氏族人在江南的威信,便是杨度为扬州节度使的时候都对他礼遇有加;另一个便是章怀远长女,杨、谢两家对此都无异议,可见章怀远的帝师地位,元贞七年告老还乡,离京时皇帝亲率百官送至洛都外三十里以示荣宠,不过在自己的记忆中父亲和章怀远不过是同朝为官而已,并未有太多交集。
“你去便是,我一会儿修书一封,你带给老太傅。”说完裴嵘转身离开,裴泽还未回味过来的时候,又听到父亲的声音:“你不必去颍川章家祖宅,老太傅喜欢颍川东汝阴的西湖,常年与家人在西湖别苑,你可直奔那里。”
“是,谨遵父亲之命。”裴泽急忙答道。
洛阳城,纵是天下在这风雨飘摇中都是一片凄凉,但洛阳城内依旧是莺歌燕舞的繁荣景象,处在洛都宫城外不远的西市中矗立中央占据半个坊市的宅院显得气势恢宏,这便是阳城侯府邸,杨度身为国丈又有平叛之功,皇帝在元贞九年便把潜邸赐予杨度。
此时的国丈府中充斥的忙碌的家仆,正堂中杨度闭目养神,杨烈坐在侧面有些坐立不安,不时的看向父亲,几次过后,杨烈还是忍不住说道:“爹,您倒是说句话!”
“烈儿,要稳住,你就是缺少耐性。”杨度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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