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和谢晨风倒是走近了不少,白天没见面的时候会经常用微信联络,聊些有的没的。
谢晨风:【吃饭了吗,我在合川开会,现在的初中生都开放得很,直接就约我吃饭。】
林泽:【哦?男的女的?gay吗?】
谢晨风:【男的,明显是,说想报考体院,身体条件不行,让我带他锻炼,看样子也不像体育生,找一堆借口,估计是想泡我。】
林泽:【哈哈哈你看过那部□□体育老师的gv没,小心点别栽在一群初中生手上了。】
谢晨风:【我去,老子跆拳道黑带,能让人绑着s/m么?】
林泽:【你就吹吧你。你不是学跳高的么?】
谢晨风:【不相信?大学选修课也学了跆拳道,过来试试。】
林泽:【拿我试吗?你还想揍我?】
谢晨风:【跟着我,不用怕被抢。】
两人便如此每天说说口水话,谢晨风开特长生招生会去了三天,林泽有时候还会跟他电话聊。
与此同时,不久前发出去的,朋友转交的简历也陆续回来了。
一共有四家媒体通知林泽去面试,从一家网站出来当天,谢晨风便等在楼下。数天没见,感觉谢晨风阳光了不少,林泽背着个包,里面有他的新闻作品,朝马路对面笑了笑。
谢晨风的神情一目了然——想你了。
谢晨风的身上有很大的古龙水味道,林泽道:“你喷这么多香水做什么。”
谢晨风道:“有么?”说着揭起自己衣服闻了闻,现出健硕的古铜色腹肌,朝林泽解释道:“这是除汗的运动香液……”
林泽道:“通常喜欢喷香水的不是太娘……”
谢晨风哭笑不得道:“你觉得我很娘?”
林泽续道:“……就是想掩饰点什么,你的衣服是不是汗味很重,说,多少天没洗了?一股混合的怪味道。”
谢晨风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嘿嘿一笑,说:“我家没有洗衣机,都是手洗的。消毒水放得有点多。”
林泽道:“衣服拿来吧,我帮你洗,家里有洗衣机。”
谢晨风说:“下次,我衣服太少,晾你家我没穿的……面试怎么样?”
林泽很乐意和他分享自己的面试经历,不过在那之前,他先是伸手去撩起谢晨风的t恤,瞄他腹肌,谢晨风的六块腹肌很漂亮,表情略奇怪,问:“做什么?”
林泽说:“看看有没有被捆绑□□的痕迹。”
谢晨风抓回t恤下摆,朝林泽作了个揍的动作,林泽笑道:“面试一般,我觉得他们不太喜欢我这种,觉得我太傻了。”
谢晨风:“问了什么问题?”
林泽想了想:“为什么选择这家报社,为什么当记者,职业规划是什么……最后还给了我一个不设限专题,让我临场发挥,大意是不考虑政治敏感度,不考虑版面,不考虑素材取得的难易程度,最大限度地发挥,让我作一个释放想象力的采访。我猜他们不太喜欢我的立场。让我回家等电话通知。没关系,还有三场面试,这周过完了再说。”
谢晨风便和林泽去吃晚饭,晚饭后谢晨风似乎想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林泽看出来了,谢晨风想和他去开房,上床。
林泽自己也有点动心,但郑杰出门钥匙包掉了,还没去配,打电话时林泽只得回去给他开门。他们走到车站已经是晚上十点,林泽伸手,主动和谢晨风勾了勾,两人手指轻轻一牵又放开。
“幺儿,明天过来找你。”谢晨风侧着挤上车门。
林泽笑道:“嗯,短信联系。”
这么个叫法,自己只能当零了,林泽送走谢晨风,有点小头疼,回家给死狗般的郑杰开了门,又度过新的一天。
翌日,第二场面试后:
林泽有点没精打采,耷拉着脑袋在烈日下走。
山城的天黑压压的,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所有人都被蒸得浑身大汗,成了不停出水的小笼包。
谢晨风戴着副墨镜装酷:“今天有时间么?”
“当然。”林泽看了眼表,下午四点,问:“你要做什么?”
谢晨风说:“陪我去买套衣服,衣服没干。”
林泽说:“这个借口太糟糕了吧,你就只有两套衣服?!”
谢晨风唔了声:“是的,我勤俭节约。”
林泽:“我可看不出你吃饭逛街的时候勤俭节约了。”
谢晨风笑笑,林泽去坐轻轨,说:“我知道哪里有又潮又便宜的衣服买,跟我来……”
两人犹如人潮中一叶轻飘飘的小船,从江北飘到南坪。
林泽看着车窗上自己两人的倒影,神色有点黯然,今天去面试的那家似乎也不太喜欢他。
“所以说。”谢晨风仿佛就与他心意相通,开口道:“你太理想化了,要找个合心意的工作真的不容易。”
林泽摇头道:“不,我是觉得,世界上很多事都是互补的。”
他的双手作了个互绕的手势,朝谢晨风解释道:“有时候在某一个地方得到了,就容易在另一个地方遭受挫折……”
谢晨风:“?”
林泽不能解释得太直白了,就只好作了个无意义的手势,不再深入说下去。
谢晨风说:“我不明白。”
林泽没答话了,谢晨风的头上满是问号,侧头看着他,林泽无奈,怕追问引起车厢里太多人的好奇心,便朝谢晨风解释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谢晨风:“我听不出这个话,和你刚才说的那个有什么逻辑关系。”
林泽说:“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人生总是有起落,一段时间里运气太好,就要开始小心了,因为接着而来的,说不定就是事业上或者爱情上的打击,但打击过后,又会慢慢地好起来。不仅如此,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同一个时间内,能既得到事业,又得到……嗯,生活的情况很少。”
谢晨风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情场得意,事业场失意?”
林泽的笑容起初还不太明显,嘴角带着英俊的酒窝,最后终于撑不住了,抵在栏杆上笑。
“这是一种迷信。”谢晨风问:“你不相信事业爱情会双丰收么?”
林泽一副惨不忍睹的神情,他们讨论的这个问题也实在太……直接了。
林泽答道:“我相信,但可能不是现在。”
轻轨到站,谢晨风下车时还在说:“我经常觉得自己到人生低谷了,但事实证明,低谷下面还有深渊,人生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林泽道:“那么也就证明你还能经受考验,远远没到崩溃的时候,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
谢晨风说:“算了吧,这一套已经听得会背了,上周认识你的时候,就是我最崩溃的时候。”
林泽说:“好吧我有说教癖,这本来就是中学生课文……话说当时我连饭都没吃就临时走了……”
谢晨风:“对,我想既然这么倒霉了,不差再碰上你这个。”
林泽笑道:“现在运气不就渐渐转好了么?”
谢晨风想了想,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林泽把谢晨风带到星光时代,说:“把你的钱包扔了吧,今天我给你买衣服,请你看imax。”
“可以。”谢晨风跟他经过缤纷的长廊,说:“不过这里的衣服都不便宜,你确定?”
林泽把他带到一家中档男装的牌子店里,看见郑杰正在安全通道后面破口大骂,训一个员工。
谢晨风无奈摇头,林泽朝郑杰吹了声口哨,郑杰头发剪得和谢晨风差不多,穿一身白衬衣,示意他们先等等,满嘴跑脏话地把员工骂完,示意他滚去干活,再回来招呼他俩。
郑杰现在已经算勉强能糊口了,旺季加提成四五千,淡季两三千,这家店是新开的,业绩非常糟糕,但也比以前他们刚踏入社会的时候好得太多。
从前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真维斯做销售,还要穿一身真维斯的衣服,站在店门口拍手边拍边跟着店里的摇滚节奏用力喊“欢迎光临真维斯!走过路过都来看看吧!”,现在呢,当了个副店长,虽然薪水也没高到哪去,但好歹也能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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