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临摹前人风骨。但鄙人最痛恨的,是那种欺世盗名之辈,临摹幅画,落款写上历代名家的名字,到处招摇撞骗,这些败类极大扰乱了书画界的秩序,污染了画坛的风气。“
“不错,其实判定真假很简单,那就是临摹者有没有冒充原画家的名字?”楚歌道。
“难道小兄弟觉得唐寅的这幅【溪山隐逸图】是仿品?”曾涛不屑道,“还望指教一二。”
“曾会长既为鉴定大家,又笃定此画为唐寅中期的扛鼎之作,想必一定对唐寅的画风了如指掌了?”楚歌道。
“那是自然,唐寅中期,一般指的是他师从明代大家周臣之后,宗南宋画院诸家风格,这幅《溪山隐逸图》,山石学南宋李唐,用大斧劈皴,坚硬凝重,松树虬枝交柯,松叶用宋人常用的“金钱松针法”,坚挺细密,涧下流水是马远勾线划波式,线条极富弹性,且装饰味道颇浓……“一提起专业点评,曾涛便口若悬河,神色愈发倨傲。
他决不放弃此人前显圣的良机,尤其是在眉姨这样的绝色名媛面前。
“曾会长可知‘周臣代笔’一说?”楚歌忽然打断了曾涛的长篇大论,不咸不淡的问道。
“难道你认为这幅【溪山隐逸图】是周臣代笔?绝无可能!”曾涛几乎冲动的跳了起来,“唐寅虽然师承周臣,但唐寅师出于蓝更胜于蓝,他们的风格并不相同,其差别主要有两点:其一,周臣作品比较细碎,画面有拥塞之感,而唐寅作品的构图则注重留白,形成有效的空间分割。其次,唐寅作品的笔法劲洁,无论是皴法还是勾勒都是如此,这一点与他的书法训练有关,也与个人的艺术天赋有关。周臣的笔法则有僵硬、板滞之处,仔细观察,极易区别……”
“呵呵!曾会长,若此画是周臣临摹唐寅之作,以周臣的大家风范,又怎么可能不规避掉自己画风中的短板呢?”楚歌忽然不咸不淡的反问道。
“哈哈……,不可能,你是说【溪山隐逸图】有两副?我怎的从来没听说过?”曾涛就像是看白痴般看着楚歌大笑道,“那你说唐寅那副真迹在何处?”
楚歌丝毫不为曾涛的鄙视所动。
他心中暗道:蠢货!你不知道只因你是井底之蛙,孤陋寡闻罢了,因为他早在十年前,便已见识过唐寅的那副【溪山隐逸图】。
“小杂碎!你踏马说了半天,老子也没听出重点,你说是周臣代笔,就是周臣代笔呀?证据呢?拿不出证据就是踏马在耍流氓,这场赌约你就得认输!”周泰康的无耻是毫无下限的。
即便楚歌拿不出证据,这场豪赌最多是平局,胜利也绝对与周泰康无缘。
“蠢猪,若拿不出证据,小爷还和你赌个屁?”楚歌几步走到【溪山隐逸图】前。
他轻轻一跃,便将古画从墙上摘了下来,等他的脚尖落地,那副画已经卷成画轴。
在用精美黄绢装裱过的包首上,竟贴着一张签纸,签纸上所写内容让人哭笑不得:“假冒弟子唐寅大作,实在羞愧!”印章上有“周臣”的字样。
若是不将画作卷起来,大家就根本看不到这张签纸。
而签纸上的字迹,与画作上的字迹一般不二。
此时周泰康已经大汗淋漓,面如死灰,他身子一阵摇晃,差点儿从椅子上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