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清净

;  那一张脸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爱笑。

    白璃摇了摇头，摸了一把已经乱成鸡窝的头发，发间的玉簪不知所踪，束好的发髻不知道是在她打滚撒泼的时候散开的还是在床上散开的，整个头发乱糟糟的。白璃随意的用手抓了抓，摸着勉强不乱了，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染尘的脸，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竟然伸着手把染尘的嘴角向上勾了勾，感叹道：“果然，还是笑着好看。”

    染尘对白璃的话不置可否，就这么让白璃弄着自己的脸，毫不在意。

    在白璃回过神来，看见自己正双手戳着染尘的脸颊，身体整个都僵住了，赶忙把手收回来，一阵尬笑，解释道：“那啥，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嗯。”染尘依旧是对白璃的话不置可否，但嘴角的幅度却让白璃不寒而栗，白璃尬笑着抽回手，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染尘的反应，直到确定染尘没有生气，才大松了一口气。

    心里骂了好几遍自己管不住手。

    经过白璃这一番折腾，染尘也不打算继续逗她了，坐直身子，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玉瓶递给白璃。

    看着白玉瓶白璃简直欲哭无泪，哆嗦着手，好几次想装作手滑丢了它，但在染尘目光的注视下，白璃万分无奈，手抖的再高也无济于事，白玉瓶最后还是稳稳的待在白璃手里。

    染尘道：“这是忆梦丹，能让你记起过去。”

    白璃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乖顺的低下头，咬牙切齿的盯着那个白玉瓶，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染尘叹了口气，摇摇头，只说了一句记得吃，便径直离开了房间。

    白璃苦大仇深的看着白玉瓶，无气可撒，大手一挥把瓶子丢在床上，发出一个小小的闷响，白璃懒洋洋的瘫倒在床上，目光盯着床顶，默默地呢喃道：“以前你是什么样的呢？”

    失忆以来，白璃记不得一点过去的记忆，倒也没那么想恢复记忆。

    白璃躺了一会儿，坐起身来，毅然决然的做出了一个决定，拿起白玉瓶子“啪”的一声丢在地上，瓶子应声而碎。

    只听“咔嚓”一声，碎片散在床边，白璃松了一口气，软趴趴的躺下，嘴角微微上扬。

    不记得便不记得，若是从前的记忆并不美好，记起来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白璃放松下来，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干脆闭上双眼，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门外，染尘默默地听着房间的动静，听到白璃若有似无的呼吸声，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没有吃。

    罢了。

    染尘摇摇头，悄声离开了西殿。

    他没有回东殿，而是去南殿取了一瓶没有被白璃霍霍，幸存下来，所剩不多的清秋醉，脚踏云朵，飞离了浮玉山的范围。

    飞了很远，直到飞到天边一座孤立的仙岛才停下来。

    清风像在迎接染尘一般，把染尘的衣袂吹的不断在空中翻飞。染尘迎着风，缓缓下落在仙岛之上。

    说是仙岛，不如说它就是一座被遗弃多年的荒岛，杂草重生，只依稀看得见杂草中间立了一块黑晶雕刻的石碑，石碑上的字因为年代久远，而模糊不清，只勉强能看出这是一块写了字的碑。

    染尘面对石碑，席地而坐，剥开石碑前的杂草，从袖子里拿出清秋醉，大手一挥，一套摆放整齐的酒杯就这么出现在了石碑面前。染尘倒了两杯酒，有些苦涩的勾起嘴角，拿起其中一个酒杯，轻抿一口，道：“我又来烦扰你了。”

    “你看你的清净屿都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染尘又拨弄了几下石碑前挡住碑面的杂草，有些无奈的说：“当初我本来想把你安置在我浮玉山的，又怕你不乐意，就把你安置在这儿了，这么多年没来看你，你别怪我。”

    把另一杯酒移到石碑前，又觉不妥，把酒杯拿起来，把酒扬在石碑前，才继续说：“你和青夜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守护六界，可这六界真的需要我守护吗？”

    染尘自嘲的勾起嘴角，眼里满是无可奈何。

    这么多年，六界各自为政，他不过作为一个公正的执法者，若是一界想毁了六界安宁，他必然让那界元气大伤。

    可这次，妖魔两界的纷争，他帮了仙界，妖尊死于白璃之手，魔尊还逍遥法外。

    染尘低着头，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话锋一转，“魔界狼子野心，妖界被当枪使了这么多年，也该睡了有个结果了。”

    手里的杯子被捏得粉碎，染尘扬起手把那壶酒剩下的酒一股脑的倒在石碑前，理了理衣服，离开了清净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