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清贵,身体康健,不求高官俸禄,但能与你心意相通,真心实意待你,同你举案齐眉的……”
岑女士一面说,许骄一面佯装仔细数着,“岑女士择婿八条,我记住了。”
岑女士叹道,“阿骄,娘不能一直陪着你,你自己这么迷迷糊糊的,日后娘亲不在了,你要找个能替娘亲照顾好你的人。”
岑女士说到最后一句,许骄眸间顿了顿,再次上前拥了拥她的脖子,轻柔道,“岑女士,说什么呢,你长命百岁……”
岑女士温柔看她,“我也希望啊,省得你这副性子,日后在夫家受了欺负,连回娘家的地方都没有……尤其是那种受了欺负,连气都没处撒,就是想撒气,还都出不来的地方。”
许骄狗鼻子灵敏一嗅,顿时又嗅到了不对的地方……
“岑女士,你看大仓,它往腮帮子里塞东西了!”
***
下了早朝,宋卿源乘龙辇回明和殿。
“人回去了吗?”宋卿源似随意问起。
跟在龙辇一侧的大监一面随龙辇走着,一面恭敬应道,“刚上早朝不久,相爷就回了。”
宋卿源遂没有再问许骄的事,但眉头又略微皱了皱,想起早朝时候提起的梁城水患来。
南顺临水而兴,是有名的鱼米之乡,但也频频遭受水患罹难,工部和户部从年头忙到年尾,近乎昼夜不休,就连年关时候,也都在处置水患和灾后之事。
尤其是每年六七月,江河水患,应接不暇。
梁城早前就修缮过水利工事,但是因为江河忽然改道,绕过了梁城的水利工事,从上游旁的地方改道后,又倒灌回梁城,城中半数被水淹没。灾情被梁城的人压了下来,等到流民大批量涌入了褐城,梁城水患之事才彻底爆发了出来。
一个梁城城守,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做!
十余年前,许骄父亲还在的时候,梁城就出过水患,死伤无数,许骄的父亲也是那个时候……
后来的十余年,朝中投入了大量财力物力去修缮梁城的水利工事,眼下的梁城水患,是真的江河改道,还是梁城这十余年的水利修缮从一开始就是幌子?宋卿源根本不信奏折中轻描淡写归结为的天灾,也冷眼看着今日朝中两派各执一词在殿中吵得不可开交!
他清楚的是,如果梁城真是江河改道,倒灌回梁城,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多流民,梁城早就应当上折子奏请赈灾物资,不会为了一顶官帽,去冒天下大不韪。
他要是猜得不错!
再隔两日,就会有梁城城守畏罪自杀的消息传到京中,然后梁城当如何赈灾还当如何赈灾,江河改道之事也会不了了之!
他想起十余年起,许骄父亲去梁城督办水利工事,后来遇到洪峰,为了让百姓撤离,自己被卷入洪水里……
又是梁城。
宋卿源闭目。
***
等回到明和殿,宫人放下龙辇,宋卿源从龙辇上走下,吩咐大监一声,“传沈凌入宫见朕。”
大监会意。
途径偏殿时,宋卿源驻足,一直黯淡的目光里稍许浮现几许暖意。
偏殿值守的内饰官都退至一侧,怕扰了圣驾。
宋卿源看了看桌案上,眉头又微微拢了拢,沉声问道,“朕的仓鼠呢?”
惠公公连忙上前,战战兢兢道,“相……相爷回来了一趟,拿走了,留……留了旁的东西……”
宋卿源正好踱步上前,见桌案上放了一枚匕首。
他目光中微微滞了滞,拾起匕首,也拾起匕首下压得一页纸,“仓鼠是岑女士的,匕首是英明神武天子的~”
惠公公眼见天子脸上的表情微妙变化着,而后揉了那页纸,微恼道,“胆子越来越大了!”
惠公公赶紧低头,又听天子开口道,“传旨,让翰林院拟旨,即日起,许骄官复原职,滚回来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