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太爷一见到阿晚, 没说什么废话, 直接道:“慧娘, 已经一个半个月, 你该回府了。”
“嗯,可以。”钟老太爷如今虽然荣养,不过人可一点都不糊涂,因此阿晚也是有话直接:“…不过我有条件。”
钟老太爷听到这话, 眯了眯眼, 看向阿晚的目光格外锐利,抿了口茶, 才有些慢条斯理的开口:“慧娘, 仁哥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我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阿晚眉眼不抬的回答说道, 并且直言不讳的提出,“……正是因为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才会如此, 不然若是庶子, 何必费那些心思。”
钟老太爷听到这话, 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才道:“说一下你的条件。”看来在庄子的这段时间也不算白住, 人比以往更精明通透了。
“信哥儿, 将来钟家要交给信哥儿。”阿晚直接的开口说道,“…反正都是钟家的子孙,也都是我的儿子,也没差, 不是吗?”话到最后,说的很是有些意味深长。
嗯,既然大号已经废了,也不用再费心,这不是还有个聪慧的小号吗?
听到阿晚这般的干脆,钟老太爷心里倒是生出几分不舒服,虽说这是他乐意看到的结果,不过仁哥儿到底是家里的嫡长孙,他头一个孙子,自己在他身上花费了无数的心思。若非他的时间不够,或是老大家的能再心软一些,心里不那么抗拒,他也不会做出这般艰难的决定。
放弃培养多年的长孙,从头来过,这话说的容易,但做起来却太难。
他也没法子,谁让他没剩多少时间了。
好片刻,才开口说:“…你这个做娘的都不心疼,我这个老头子又能如何。”他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表情神色上,却显示出,他已经同意阿晚的话。
“老太爷,您这话说的好似都是我的错一样,这个锅儿媳我可不乐意背。如今这一切不都是您早就默认的吗?不然的话钟仁和陈清薇的这桩婚事也成不了,不是吗?”阿晚目光不闪的看着钟老太爷,淡淡的说道,“……况且钟仁一个做儿子的,都敢背着我这个当娘的定下自己的婚姻大事,他都这么不领情,我又何必赶着做恶人?横竖我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非揪着一个已经和我离了心的儿子做什么?”
这个钟老太爷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钟仁和陈清薇的这桩婚事,若是没有他的默认点头,钟老太太即便被孙子和外孙女求的心软,她也绝对不敢背着钟老太爷定下这桩婚事。
钟老太爷闻言也不说话了。
说实在的,对于钟仁这个培养多年的嫡长孙,他是真的曾经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把钟家推上一个更高的台阶,可是,他让自己失望了。
他真的是没看出来,也没能想到,仁哥儿这孩子居然还是个痴情种子。
偏偏他的眼光还有所欠缺,且不说陈清薇让他觉得有点膈应的身世,就是没这一出,就陈清薇的性情而言,她压根就不适合做长媳冢妇。
性情过于柔和,手段也不够。
偏偏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不够出色的姑娘,他居然寻死觅活,在他跟前居然说出,若是不能娶陈清薇为妻,宁愿终身不娶这样的话,真是白白浪费他这些年对他的教导了。
经过了一番心理争斗,他也曾经数次给钟仁机会,可惜他都没能抓住。
在来庄子上之前,他也有想过,给了钟仁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大儿媳愿意放下心中的芥蒂,尽心尽力的教导陈清薇,把她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冢妇,他也就勉勉强强的认下。
本来他已经是给了钟仁很大的几率,要知道老大家的可是钟仁的亲娘,即便如今做事是有些伤了她的心,事关仁哥儿的前程,她即便心里再不愿,怕都会点头应答下来。却不想老大家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竟然干脆利落的放弃,而且话里话外间,竟是一丝犹豫都没有。
倒是让他的好些话都排不上用场。
……
既然已经和钟老太爷达成默契,阿晚也就没再端着,反正她来庄子上,除了是想要过几日清净的日子外,最大的目的是等钟老太爷亲自登门。
如今既然目的已经达到。
阿晚便也发话,让桔梗和芍药帮自己收拾东西,明日回府。
得了阿晚要回府的消息。
不但是钟府上下松了一口气,就是永安伯府在知道消息后,也是一松。
“薇儿,我就说了,不用担心。”现任永安伯夫人,也就是钟老太爷和钟老太太唯一的女儿钟韵,侧头对一粉衣妙龄少女,浅笑盈盈的说道。
粉衣少女,就是陈清薇,却还是心中有些不安,咬了咬唇:“母亲,我……”
永安伯夫人看她蹙眉的样子,心疼的不行,说道:“好了,薇儿,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母亲会为你打理妥当,你安心备嫁就是。”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却碍于世俗理念碍于名声,只能交给妾室来抚养,让薇儿这个本来该是永安伯府身份尊贵的嫡长女,而不是被人嫌弃的庶女。
所以,不管如何?她都会成全薇儿的心,让她带着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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