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驷听到这里直接将桌子掰掉了一大块。
桌子的残块在他心里渐渐化成了粉末,他压着火:“他真的这么说?”
骆颜初点点头:“说的是给我十二个时辰,但实际上还没过一半,我睡意朦胧的时候就在我的房檐下布下了那些符咒。”
天驷低低道:“只是我的灵气所聚而成,本就不在轮回之道,我若收了他,也不违天地之和。”
天驷说这话时,气场很足,眼眸很深,在骆颜初看来,很有一种掌控世间生死的至高无上感,尤其幸福的是这至高无上感还是因她受伤而起,她不由为之感动了半天,这才想起其实陆倕也罪不至死,急忙道:“你收了他是甚么意思?陆倕会死么?或许他并不知道这符咒会伤到我……他平日里其实对我还……”
天驷打断他:“只是因为这么一块小小的石头,便如此惧怕相逼,实在有损我的威名和气度,我怎么能让他留在世上毁我清誉。”
骆颜初噎住:“你是为了这个才……”
顿时觉得他也没有多至高无上。
天驷望着她:“你不必替他求情,我意已决。”
骆颜初一点求情的心情都没有,只是木然的指出:“他若死了,你这具身体还能用么?”
天驷一窒:“好像会有点麻烦……”
下一秒他就再次决定:“也罢,留他到我真身可以下凡为止。”
骆颜初:“……”
骆颜初其实并不觉得陆倕是怕。
陆倕和那些不明真相的世人一样,觉得她理应贞烈,若不喜欢,便该以死相抗,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流合污。
他只是在对她失望。
这个观点传达给天驷的时候,天驷皱眉:“以……死……相……抗?一个男人自己都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反而要这个女人为他的柔弱和无能付出代价么?他有什么资格失望?”
天驷不知道,他这句话释放出来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他硕果仅存的那一点魅力。
因为骆颜初猝不及防的被这话击中了。
穷女人半生之所求,也不过是想要得到这样的一个臂膀。
以前在南海宫里的时候,骆颜初经常一个人睡不着。
那时候推开窗子,月色朦胧中,总是能闻到一股海棠的淡淡清香。
在众多花中,锦瑟独独喜欢西府海棠。
那是一种生长在北方的花,含苞时如点点胭脂,绽放时如雪落天香,锦瑟总觉得那花很像她自己。
骆颜初每次看到那种以鲜花自居的美女,不知怎的都会有种给把她们插在牛粪里的冲动。
在她看来,那不能自己选择生长地的可悲生物,将自己绽放出最妖娆的样子来,不过是为了招蜂引蝶,然后传宗接代。这本是最俗不可耐的事情,奈何只因为它们俗的好看点,世人就喜欢把自己所不能达到的境界强加给它们,什么坚韧、高贵、圣洁等等,然后在歌颂他们的时候顺便抬高自己。这和在国破家亡的时候自己不自杀却希望那些女人们殉国的想法一样。
当然箫子罕不会这么想,箫子罕很配合的觉得,锦瑟就是那高洁无暇的花中之仙,所以他必须为她把这花大片大片的种到南海宫里。
旨意一下,花匠们乐得又有新差事可以捞钱,丫鬟们乐得南海宫又多了一处赏景的园子,宫人们乐得又可以介绍一些熟人进来安排就业,反正是皆大欢喜。但结果却只有一个人不高兴,那就是锦瑟。
因为那些人似乎没有见过她所说的西府海棠,等树种下,花开了,锦瑟才发现,那根本就是生长在滇中一带的垂丝海棠。
箫子罕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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