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追光者

来的天空。

    云看不见了。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是你的电话。我点了接听，声音都带着雀跃的欢喜：“怎么啦？”

    “……你不会把我十八岁生日忘了吧？”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隐隐有丝委屈。

    忽然间，我像是魔怔了，脑海一片空白。我只听见自己说：“我没有……”

    你却打断了我的话，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轻笑：“哈……你回头。”

    我的身体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僵硬地转过身。

    你站在马路对面，逆着路灯昏黄的光，修长的身形像一道剪影。

    电话那头，你的声音还在继续：“祝我生日快乐啊。”

    我轻声喃喃：“生日快乐……”

    你向我跑来，灯光明亮，你倒在一片血泊里。

    我望着那一片殷红，缓缓地瘫坐在地上。

    项链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线束缚住，线在不断地收紧，在心脏上勒出一道道伤口。

    很疼。

    泪水打湿了手上的纱布，血浸出来。

    我用手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我感觉我要窒息了。

    我要死了。

    眼前画面扭曲了。

    四周突然变得嘈杂拥挤，我听见很多人在说话，听见救护车鸣笛的声音，我的脑子像要炸开。

    我看见你被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

    你在笑，笑得清澈。

    红色的灯一直亮着，很刺眼。

    灯变成绿色。

    医生说：“抱歉。”

    我失明了，铺天盖地的黑暗向我席卷而来，蔓延在我世界的所有角落。

    无尽的黑暗。

    “我怕黑。”

    “有我在，别怕。”

    我怕黑啊，你在哪儿啊？

    风呼啸而过，四周一片沉寂。

    我缓过呼吸，垂着眼看满手鲜血。

    纱布被撕裂开，项链碎在地上。

    我看着手机屏幕，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十一分，除了我，这里空无一人。

    你不在了。

    我看着手机通话记录上最后一通电话：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

    是三年前的电话。

    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躯壳回家，吃了一直摆放在床头柜上的安眠药，入梦。

    你又出现了。

    你笑得清澈，驱散我梦中所有黑暗。

    我望着你，我飞向你。

    至今你仍是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