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美人录，伏羲琴（4）

    在太昊与她相伴的年岁里，她少不了拿出琴来弹奏。起初这琴弦并不是天蚕丝做成，后来太昊替她换成天蚕丝，琴音因此更加动听。她把法力注入琴音，能令百花齐放，新芽萌蘖，万物生长。只是这不死果能否成熟，她也不是很有把握。

    “如今我法力不足，可你已听我弹奏过千百遍，想来是会弹的。这把琴送给你！”她把琴递过去。

    太昊伸手相拦，“这是你心爱之物，我只是借借。”

    “以前师父吹笛，我总想着要伴随他的笛音，能和他一起奏出曼妙音乐，所以才想方设法制作了琴这种乐器。可惜他失踪十万年，我独自弹琴十万年，琴声不免寂寥，现在只要弹起它，我就会忆起那时无休无止等待的日子，一想起这些来，我便弹不好它了。你伴我许久，帮我数次，我却没什么好物件送你，恰好这琴还有点用处，便送与你罢。如若有机会，你替我把琴技教给更多的人，他们可以有乐声相合，也算一桩美事。”她没有丝毫的犹豫，把琴交到太昊手里，“这是天上地下第一把琴，师父给它取名叫伏羲。你好好收着罢！能不能让不死果成熟，全靠你自己！”

    “我一定保存妥当。”太昊收起琴，忽然问：“有神道，雷神爱错了，这才害人害己。羲和也认为雷神错了吗？”

    常羲眨眨眼，认真道：“爱情无论对错罢！这个道理我也是最近才慢慢想明白。你道雷神错爱人间女子，才害女子身死，但你并非那个女子，怎知她后不后悔，怎知她短短年岁过得是否开心？我独自度过十万年岁，那时候我在想，神仙永恒的寿命真不是个好东西，时间太长，却不一定快乐，无穷无尽反而是种残酷的惩罚。如若能让我遇上喜爱的男子，便是只有人类短短数十年，也比那十万年欢喜！”

    太昊喉头滚动一下，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常羲却不等他说话，继续道：“但是我爱上的是一位上神，所幸我不是人类，也不是什么其他妖精。如若我不是神，我便不会被师父收养，如若我不是上神，我不能陪伴他千年万年。还好，我和他都是上神。”

    太昊苦涩一笑，眼中的光沉了下去，他道：“天蚕或许已经能补魂，待这次补完雷神爱侣的魂魄，下次也许能为帝俊试一试。”

    “当真！”常羲一阵雀跃，激动握住太昊的手，笑米米道：“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我等你好消息！”

    太昊望着被常羲握住的双手，温暖一笑，无比正经道：“嗯。也希望你尽早在《八荒四海美人宝典》里得到个名额。”

    “承您吉言。”常羲佯装淡定转身离去，走远后方才捧着发烧的脸飞速跑了。他定是听到了刚才她的自卖自夸，叫她一张老脸往哪里搁！

    望着常羲渐行渐远的背景，太昊紧抿双唇，拳头渐渐攥紧了。他想，如若有一天他也修炼成上神，他与她的距离，会不会稍稍近那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