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的士兵。她一件件把自己的伪装往后扔,胸口填的那几个果子也扔了,滑倒的士兵层层叠叠。她头上的簪子掉了,一头青丝散在风里,欢快得像只燕子。她跑到烛龙身边,抓着他往海里一跳,变成两条鱼逃走了。
烛龙一边腾云,一边不自觉的轻笑出声。只听到怯怯懦懦一个声音道:“上神,再飞只怕要飞过丹穴了。”他才回过神。大抵是他今天遇见了纤阿,所以又忆起了往事。
羲和啊羲和,你现在在哪里?你可知,我好想你!
烛龙和纤阿落在丹穴山头。鸿鹄本是奄奄一息要死要活,见到纤阿突然回光返照一般生龙活虎,神采奕奕的迎了过去。
常羲咳嗽一声提醒道:“你可不要打纤阿主意。人家是清纯仙子,你莫要吓坏了她。”
鸿鹄一脸严肃凌然,“我对仙子那是真心!”
常羲鄙夷道:“你对谁都是真心,对谁都是真爱。爱上的那一刻是真爱,下一刻那真爱就烟消云散了。”
鸿鹄挥挥手道:“就你和王能双修。不让我和纤阿好!”
常羲啐上一口,面色绯红,“我要告诉她,你被那奢比尸看上啦!”
鸿鹄撵着常羲追打,两人一路飞奔。常羲跑着跑着,一个不留神撞上个胸膛,那感觉就像撞上一堵墙,她眼冒金星往后一仰,摔在地上。
常羲定睛一瞧,撞上的人正是烛龙,她尴尬笑笑,站好行礼,“参见上神。”
烛龙瞧瞧常羲,心中满是不屑,暗骂自己眼拙,怎能曾经将癞蛤蟆精看成他的女神羲和。
常羲见烛龙盯着他不说话像是在思索甚么,不由退后两步,越过他肩膀看见纤阿,忙朝纤阿飞奔过去,“姐姐来了!”
烛龙这才突然忆起身后那个望舒仙子,原来她就是常羲这只小蛤蟆的结拜姐妹。只是望舒后来怎么被羲和瞧上,去了甘渊呢?
鸿鹄落后片刻,竟未能赶上,只见常羲挽着纤阿而去,顿时扼腕长叹。见了烛龙,不好不招待,于是引着烛龙去饮宴。
常羲领着纤阿到了僻静之处问道:“你怎么和烛龙在一起?”
纤阿一个下拜,带着哭腔将遇险的事情说了一遍。常羲忙掏出手绢让她擦泪,“都怪我不好,让你在甘渊孤独千年,连个教你仙法的师父都没。”
纤阿拭泪道:“我本只是个小妖,得上神之力化仙,便是走了捷径。这千年来在汤谷受到仙上庇佑,不觉世间危险,疏于修炼,是我自己的错。仙上待我是极好的,怎会有错!”说罢,想起甚么又道:“烛龙上神有问起仙上行踪,可是纤阿回答并不知道,他也没再多问。不知烛龙上神是否发现了甚么端倪?”
常羲不以为然道:“烛龙粗枝大叶,如若发现端倪,刚才怎会扶都不扶我。你不用担心!”
纤阿又道:“难道仙上不准备归位了吗?总不能一直披着我这卑微的皮。”
常羲伸手把她扶起来,“能瞒一时是一时,便是一世不归位,也无所谓。你这皮我觉得甚好,何来卑微只说。你这懦弱的性子该好好改改。”
纤阿有些不好意思道:“仙上教训得是!”
“你在汤谷待了千年,冷冷清清,这次好生热闹热闹。”常羲突然又忆起鸿鹄来,便提醒她道:“只是你万万不可被鸿鹄那只白凤凰皮相所迷,他绝非你的良人,见他保持八尺距离。”
纤阿脸红到了耳根,“我不喜欢轻佻之人,自然是不会被鸿鹄所迷。”
常羲摸摸纤阿的头,觉得她一派天真可爱,不觉莞尔,“宴会后我来找你,送你样东西。”
说罢,两神散了。
纤阿去了宴会,鸿鹄果然纠缠上来。她想起常羲的叮嘱,吓得往后连连退,鸿鹄却没眼色,偏嬉笑着脸靠近纤阿。纤阿一个闪身,碰洒了身后的酒杯。回首一看,坐在那里的正是烛龙和天吴。
纤阿两眼一红,“仙上……”
烛龙念了个诀,弄干身上的酒水,不以为意大大咧咧道:“不碍事。我身边有个空位,望舒仙子可坐在这里一同共饮。”
纤阿松了口气,坐在烛龙身侧,鸿鹄只能长吁短叹的走了。
烛龙依旧不胜酒力,三俩神仙过来敬酒几杯,他的舌头就有些打结了。纤阿见状,不知哪里生了勇气,帮烛龙挡了几杯酒,她一个柔弱姑娘家,喝起酒却不输男儿,大口饮酒几杯下肚面不改色,连天吴都忍不住佩服她。
烛龙双眼花花,看着纤阿粲然一笑,顿时纤阿面若飞花,耳根都连带烧了起来。烛龙口里念叨了几句甚么,她隐约听到了“羲”字,他的手指向纤阿伸来,她的心飞快的跳着,手绞着衣角也不自知。可是他还未碰触到纤阿手便猛然落下,竟是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注:
结胸国:《海外南经》海外自西南陬(zōu)至东南陬者。结匈国在其西南,其为人结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