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烛龙,自认识望舒仙子后,去了几次汤谷。一来是向她打听羲和消息,而来是听她讲讲她心中的羲和,聊以慰藉!
纤阿往日里觉得在汤谷不过十年如一日,可现今突然有了些许生气。她第一次见烛龙落到甘渊时,着实吓了一跳。可堂堂上神,一点架子也没有,平易近人与她交谈起羲和上神的事来。纤阿记得常羲叮嘱,不敢透露半分,回答得亦小心翼翼。只见烛龙豪迈不羁笑了笑,道:“想是我唐突前来吓坏了仙子,仙子不必如此拘谨,我听天吴说,在我醉倒后,仙子帮我喝了许多杯酒,可要好好谢谢你!”
纤阿脸皮薄,说说就红了,“上神唤我纤阿便是。”她也不知怎的,就把自己的乳名讲与他听,自己不是甚么月御望舒仙子,自己只是水塘中一只小蛤蟆纤阿。
烛龙走时,她起身相送,鬼使神差脱口而出,“希望仙上多来做客!”
烛龙咧嘴一笑,“我唤你纤阿,你也直呼我名字罢,仙上,仙上的怪别扭。”
他腾云而去,也未应承下次还来不来。纤阿心中隐隐失落。她自嘲到底不过一介小仙,怎可与羲和上神相提并论,与烛龙做朋友。
过了一些时日,烛龙竟再次来了甘渊,这次他带了一些吃食。纤阿从未见过那些食物,烛龙告诉她,他去了一趟海外,在异人国度买了这些零嘴儿,带来给纤阿尝尝。
“我曾经和羲和也去过那些异人国,这果子饼她很是喜欢。”烛龙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深刻而柔和。纤阿不觉看呆了。
烛龙掏出酒来,纤阿有些发窘,因为她所居之地并无酒樽。烛龙却熟门熟路去了羲和曾经的洞府,找出两个酒杯。酒杯有了些许年代,沾染了不少尘埃。
烛龙望了一眼羲和的居所,一向刚毅的脸上竟有着淡淡的悲伤。
烛龙取了酒杯回来,纤阿亦在甘渊摆起石桌石凳,两人对饮。纤阿知道烛龙酒量很浅,于是有意喝得很慢。
烛龙把玩着酒杯,自言自语,“汤谷是羲和的家,我知晓,她终有一天会回到这里。”
纤阿安慰道:“仙上那般神通广大,四海八荒无神能敌,自是在某处过得逍遥惬意,上神无须担心,仙上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烛龙那坚毅的面容,此刻竟给了纤阿一种繁花落地化作泥的赢弱错觉,他道:“给我说说你知道的羲和的事罢!”
纤阿便挑了些来讲,她隐去自己是蛤蟆那段真实过往,只道自己是水塘里一颗莲子精,她们这种植物成精,比一般动物之类来得艰辛许多,还好她所处之地灵气充足,修炼了千年这才有了人形。无奈刚刚化形,妖力微薄,在灵气之地修炼成精的妖兽多了去了,便常常欺负她。有时候被折磨得半死,几乎元魂不保。
机缘巧合之下羲和上神遇见了她,怜惜她,于是点化她成仙,并说自己要长期在外,让她住在甘渊,替羲和照看阿日阿月,晚上替阿月驾车。
烛龙笑了一声,声音中有了暖意,“确实是我认识的羲和。”
这段故事虽有假话,但多数还是真的。纤阿双颊红红,“仙上待我极好,我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帮上她的忙。”
“你将金乌月蟾照料得很好,这便是帮了她的忙了。”烛龙像是酒气上头,开始述说他与羲和的相识,以及在大荒中行走的一些趣事。纤阿很耐心的听着,直到烛龙手中酒杯一歪,他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纤阿花了些气力才把烛龙拖回自己洞府,她绞了块帕子替他擦脸,清凉的帕子覆盖到他火热的脸颊上,烛龙迷迷糊糊抓住纤阿的手,嘴里呢喃了几句。
纤阿吃了一惊,帕子掉落在地上。她背脊挺得笔直,不敢动弹。试着抽了抽手,无奈烛龙手如桎梏,抓得太紧。她也不用法术,就这样趴在*边,任由烛龙抓着自己的手,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指去,想要碰触烛龙的脸,可是还未碰着又怯怯收了回去。心里有个声音说:离开罢,他不是你该碰的神!
月蟾许久不见纤阿出来,蹦蹦跳跳到了洞府。只见纤阿痴痴趴在*边,*上还睡了个男人。月蟾发出“咕咕”的笑声,纤阿羞红了脸,念个诀脱离了烛龙身边,抱起月蟾点点它鼻子道:“不要笑我,烛龙上神不胜酒力醉倒了而已,我借榻给他躺躺。还有,仙上回来后你不准乱说!”
月蟾十分配合的点点头,纤阿驾车载着它上了天。
“烛龙,烛龙,你快醒醒!”朦胧中有人喊他,他睁开眼,看到羲和颦眉推他,耳边那串东珠轻轻摇曳。
他吃了一惊,一个坐起执了羲和的手,“羲和,你回来了!”
羲和莫名拍拍他的额头道:“你做梦了罢!你明知自己酒量浅,居然还敢与那妖怪比拼酒。你已经睡了整整三日。”
烛龙想了想,这才忆起自己和羲和云游四海,在那山坡上逮了一只为非作歹糟蹋村民口粮的妖怪。那妖怪说他们神力高强,这般比试不算公平,要换个比法。烛龙心气高,自然答应了妖怪。不料却是比拼酒,烛龙那脸啊,当时各番颜色上了个遍,硬着头皮比了三坛,一醉不起。
“妖怪呢?”烛龙忙问。
羲和甩甩手道:“你输了,我自然放他一马。不过在他身上施了咒术,他一旦做歹,便会……”
“便会如何?”
羲和撅撅嘴道:“无非就是拔下自己的头抛着玩,一边求人殴打求*,停不下来呗!”
烛龙抹了抹额头冷汗,“我想他此生不会再做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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