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时间才适应了这张脸,也才真正意义上的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虽然这三天中,她无时无刻在睁眼和闭眼中期待着能再次见到圆圆的蒙古包顶,能听到嘹亮的歌声和悠远的牛哞声。
堂堂一朝公主,一国王后,一代巾帼,竟然莫名其妙附身在一个陌生的女子身上,而且还是个闺中怨妇,毫无能耐,只会争风吃醋、为名为利为情争宠。
她可是大清王朝康熙帝的六女,下嫁敦多布多尔济的和硕恪靖公主,南征北伐,促进蒙古和大清王朝之间和平共处并带领蒙古百姓过上富裕和平生活的海蚌公主。却在一夕之间……成了柔弱的让人瞧不起又处处受气的太子妃。
这、这真是比登仙还要让人掉眼珠的奇闻!
如今,即便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也不得不去面对了。何况三天的时间,也足够她正视这个事实了。只是有一点,她很清楚,哪怕这具身子是元氏,这里面也是货真价实的恪靖公主。
目光从铜镜里的影像中收回来,恪靖淡淡说:“平日里就简单点,除非到了特殊的日子再盛装打扮。”成天只知道把自己打扮成孔雀的女人,只是摆设的花瓶,中看不中用而已,她是恪靖公主,心里装着天下,而不是整日对镜贴花黄,眼巴巴等着夫君的宠幸。
簪花才解下来,就听见门外嘈杂的声音,守门的丫鬟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边跑边喊,“元妃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丫鬟的话刚落毕,一个长相不凡的男人被太监拧着耳朵给拎了进来。在他们身后,是穿朱红色高腰长裙,外罩暗红色金丝边大袖衫,臂弯挂深红色画帛的女子,她梳着高耸的发髻,层层叠起,发髻周围盘着九鸾银钗,每支钗上都镶嵌了枚红玛瑙,不失高贵也不显奢靡。
螓首蛾眉、琼鼻朱唇,即便已过三十,但她纤长的身躯和姣好的面庞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磨砺,而眼底的锐利光芒让她更多一丝普通女子所没有的严厉,只轻轻一扫,那股傲临天下的风范便在眼角流露。
这突如其来的一遭让恪靖有了短暂的晃神,而常年积累的沉稳也让她极快速冷静了下来。她站起身,望着那个被太监揪住耳朵的男人,看向站在男人身后的女子,说:“母后,您这是……”
能够自由进出东宫的,又能当着众人的面揪着当朝太子的耳朵,除了独孤皇后还能有谁?
独孤皇后,自然也就是这具身体的母后,所以,她也只能尊称她为母后。
“元儿,你已经没事了吗?”独孤伽罗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番,然后指着男人的鼻子,骂道,“这个不孝子,本宫就知道他会亏待你,哪想到这三天他都腻在温柔乡,全然不把哀家的话放在眼里!”
丹凤眼里闪过微光,元氏的目光在落魄的太子,也即是她夫君杨勇身上悠转了圈后收回,一时间脑子里闪过万千的思绪。
对于隋朝的历史,早在皇宫那会儿,她就从史书上了解到情况,元氏,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独孤皇后为杨勇挑选的太子妃,只是杨勇不喜正室,偏爱娇美侧室云氏,而元妃因为自己不得宠,气出了心病,没两天就香消玉殒。这三天,她也确实感到身体的疲乏和胸闷,原以为是不适应环境,如今事情一串联,恐怕她是在元妃病倒时命运交错到这里来的。
而现在,她的身体慢慢恢复,独孤皇后这般凑巧过来,还带着儿子前来负荆请罪,时间又是抓得这般合适,是否太过“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