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帮不上忙?”恪靖坐直身体,指着高良娣的肚子说,“这就已经是大忙了。”
见她认真的表情,高良娣掩嘴笑,“是,是妾身不注意自己,还请娘娘勿责怪。”
高良娣走后,恪靖命冬梅给翠玉轩送去补品,自己却看还没看完的内容。
夜幕还没降临,金星悬挂在天际的时候,杨勇坐在圆桌前,对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发呆。他刚从外头回来,正想去凤栖苑的时候,云昭训带着她的丫鬟过来说早已准备了热腾腾的饭菜,就等着他一起用膳。
实在拒绝不了云昭训那双充满期待的水眸,他想起这段时间忙于政务,也极少到她那边,一般都是往回于凤栖苑,偶尔也去高良娣那里,看看她和未出世的孩子。
所以他过来了,带着愧疚的心。只是心里再愧疚,面对这么多的美味佳肴,他也没什么食欲。进入苦夏,吃啥都没味道。但……
望着碗里快要堆积成山的菜,他只得认命地巴拉了饭菜。
这些菜都是他爱吃的,表明了云昭训的一片心意,他怎能拂了她的良苦用心?好不容易把碗里的饭菜给吃得干干净净,却发现连起来的气力都没了。
杨勇眼望着房顶,思绪却飘向外面。
本来说好去凤栖苑蹭饭的,最后还是来了这里,让家丁去告之晚膳在云昭训这儿了,也不知道那边怎样。
“殿下,喝杯茶润润吧。”十指托着茶杯,云昭训带着温柔的笑容说。水滴状的红玛瑙耳饰在她弯腰的时候贴着她的肌肤,衬托出她白如雪的玉肌,指甲修磨得圆润,还涂了蔻丹,使得整只手看起来娇嫩无比。
杨勇看得目不转睛,手指触碰上她的手背,即刻引来云昭训脸红地娇羞躲闪,只是眨眼的功夫,她悄悄瞅了他一眼,欲语还休。
“爱妃保养的还真是不错,本宫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回眸一笑就让本宫心颤不已,纪念过去了,爱妃还是一点没变,依旧美艳动人。”
云昭训轻抿着嘴,说:“殿下笑话了,岁月不饶人,怎地会有人一直容颜不老呢?”嘴上虽这么说,但心底还是对杨勇的几句话很受用的。她眸光荡漾,闪闪烁烁,似在期待着什么,只是杨勇除了盯着她的手背看,也不表明他的态度。
他在想另一只手,同样也是女子的手,可那手比眼前这只要来得粗糙多了,骨节分明,掌心还有薄薄的茧,一点不像身处皇宫常年保养所应有的,反倒是干活干出来的那般。
也的确是经常干活所致,一会儿亲自修剪花草,一会儿打木桩说是强身健体,一会儿策马奔腾,一会儿又去养护院探望那些贫民,还哪有心思专心在保养上面呢?
可他却觉得,那只手反而更加让他怜爱。
“殿下?”见杨勇不吱声,云昭训喊他的名字,“臣妾今日替殿下换上了崭新的被子,殿下……”
杨勇突然站起身,令没有设防的云昭训吓了跳,本能的往后退了步。
“本宫尚有未完成是政事,今夜就委屈爱妃独自睡了。”
“哎?可是……”云昭训回过神来,发现杨勇已经朝着门口走去了,她连忙提起裙摆追上去,急欲抓住他的袖子,却只抓住了袖口。袖子从她的掌心划出,杨勇几乎头也不回地离去,背影挺拔而坚决。
有什么从心口连同那上好的锦缎被一道带走,空落落的难受。屋前的台阶倾泻了一地的冷月,屋内被罩着灯罩的红烛烧着了烛芯,发出啪的脆响,云昭训头一回发现这寝殿是那么的空旷,处处散发着怅然的气息。
也不知站了多久,她目光呆滞地望着远处被月光照得朦朦胧胧的景色,问道:“彩月,什么时辰了?”
夜风吹起她的裙摆,茕茕孑立,形单影只,上好材质的披帛挂在她的臂弯间,迎风吹起,那单薄的背影让彩月看了都于心不忍。她低着头,回答:“回娘娘的话,戌时过了两刻钟多了。”
“哦,原来还这么早啊……”云昭训仰起脸,对着天空中的那轮硕大的银月喃喃自语,“你去备至热水,撒上花瓣吧。”
“是。”彩月应声低着头下去,连看她的脸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