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唯独不见了王良媛。
“派人去找找王娘娘,找到了就跟在身后,不要惊扰了她。”
秋棠领了命下去,没人知道她去做了什么,以为她只是去拿东西而已。一刻多钟的时间,她回来报说找到王良媛了。
让秋棠牵制住王良媛,她自己则跟独孤伽罗打了声招呼,在围场绕了一个大圈后来到王良媛的所在处,只见王良媛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秋棠破口大骂,那尖锐的声音就跟指甲在金属器皿上滑来滑去那般,她还高高扬起手,准备打秋棠耳光。
“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在手掌落到秋棠脸上之前,恪靖出声道,“这里是禁地,你来这儿做什么?”
见恪靖走过来,王良媛说:“姐姐,您来得正好,妹妹正要找您说事呢!”
“说事?那有必要找本宫的丫鬟出气?就算是教训,也是本宫教训。”
“妹妹只是有事找殿下,所以才过来了,谁想她百般拦阻。”
“殿下?”恪靖看着她,问,“哪个殿下?今日可是有好几个殿下。”
王良媛笑笑,说:“自然是太子殿下,不然妹妹还会找谁呢?”
“太子殿下现在在打猎,何况这里是生人勿近的,箭矢无眼,你可有想过万一有了什么危险,谁来替你负责?”
“负责?”王良媛冷哼,“那姐姐来这儿又是做什么?难道姐姐不怕箭矢无眼吗?”
“出来小解而已,听到这里有声音就过来看了,想不到是你。”恪靖回答得面不红心不跳,“本宫不管你有什么事找殿下,有事大可以回去再说,这里太危险,秋棠,带王娘娘下去。”
“我!”
得得的马蹄声远远传来,王良媛转过头,见到骑在马上的男子,喜出望外。
“殿下!”她对着他挥手,却见杨勇一脸的冷凝。
“你们怎么在这里?不知道这里是禁地不要命了吗?!”
王良媛提起裙摆来到杨勇面前,仰着脑袋看他,“殿下,妾身正好有事找您!”
“有事回去说,本宫今日和二弟打了赌,你们几个却来这里瞎搅和,简直是胡闹!”
听杨勇不善的语气,王良媛鼻子一酸,眼眶濡湿,“殿下……”
“殿下,王妹妹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找您,想必真的是很重要的事吧,殿下何不先听妹妹想要说的话呢?”
杨勇转向王良媛,“什么事非得在这里说?”
“妾身……”王良媛转了下眼珠子,笑言,“殿下,可否先借一步?”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当着自家人的面说嘛?”
王良媛的脸红了一阵,暗地里狠狠瞪了眼身旁的恪靖。若不是这女人的突然出现,她怎么会如此难堪?
“殿下,臣妾还是先回避一下,等您和妹妹聊完了,臣妾会接她一起回去的。”
愤愤咬了下嘴唇,王良媛留下句“妾身回去再同殿下说”,扭头便走。
秋棠不知在什么时候退下去,只剩站在草丛中的恪靖和马背上的杨勇。日光穿过树林射进来,照着她精心妆扮过的脸,杨勇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十天的不说话、刻意不见面,等到两个人单独面对时,那陌生感如同一面厚厚的墙隔在两人中间,一个站在这头一个在那头,谁也没有想前进一步的意思。
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想走来,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为什么每次都是她高高在上,而他却要俯就?为什么她就不能表现出女子的柔情似水、善解人意?这十天来,等到他气过了冷静了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她。
而一旦见她,就等于是他先低头了,他是她的夫君,她的倚靠,怎能让他先低头?所以他在等,等了六天,等到耐心逐渐被磨光,等到差点他就去见她了。
“打扰殿下狩猎,是臣妾的过错,臣妾回去自会领罪,臣妾先告退。”避开那两道过分灼热的目光,恪靖转过身往回走去,还没走出一段路,马蹄声出现而耳边,然后她被拦腰抱起,坐到了马背上。
“殿下?!”她惊慌地回过头,脑袋却被他狠狠按进怀里。喷在她头顶上的粗气,昭示着他的怒气,箍住她的手让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恪靖心里一惊,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而颠簸的马也让她不能挣扎,挣扎了只会摔下马背,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看他要带她去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