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正因为和州刚发生战乱,百姓的心急需得到平复和安慰,所以朕才派遣勇儿去那里的,何况他将来要掌管的是整个天下,若连一个小小的州县都治理不了,怎么管理大隋的全部山河呢?而且勇儿不去,还有谁能去?”
“广儿?他才刚从战场下来,需要休息;俊儿?他性情太温和;阿秀?军事尚且可以;阿谅太过年幼,所以只有勇儿了。朕相信,勇儿能胜任这职位,毕竟他的眼光和处事是那么独特。”
见到独孤伽罗怔愣的表情,杨坚放缓了声音解释道,“朕也是为了他好,若只待在东宫,勇儿永远也不会知道外头所发生的事,就算知道也只是片面的,身为帝王除了要坐镇宫中,也要会微服私访,查看百姓,以了解他们的想法,满足他们的需要,而不是高高在上,不体会民间疾苦。”
望着那只为了安慰她而拍着她手背的青筋暴起的大手,独孤伽罗好半晌开口问:“可是……那俩孩子呢?他们是咱们的孙儿孙女,那么小一点怎么能受得住恶劣的环境?”
“有元儿在,他们会好好的,元儿待他们如同生母一般,皇后就不必担心了。”就像是早已知道怎么应对似的,杨坚回复的很流利,脸上的笑容也很到位。
闭了闭眼,独孤伽罗说:“那么臣妾再斗胆一句,皇上可曾想过,这么做将会在朝廷上,在整个大隋掀起怎样的风暴?东宫不能没有太子,就如大隋不能没有皇上您一样,而且这事若是传到别人耳里,他们会做怎样的臆测?若是被邻国的人知道,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嘲讽?臣妾希望皇上能三思。”
“太子是大隋接下来的君主,是接替您来管理江山的,特别是陈国,陈后主知晓此事,定会骂我大隋后继无人!”
杨坚听完后,倏地站起身,眼中冷光迸现,大笑道:“后继无人?!好一个后继无人,到底是别人觉得后继无人还是皇后自己认为后继无人?皇后,朕还壮年,一点也不老,皇后就那么以为朕不行了么?朕就是活到一百岁也是可以的!”
独孤伽罗连忙起身跪下,“皇上英明,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杨坚弯□子,凑在独孤伽罗耳边问,“那你告诉朕,你是什么意思?”
“臣妾只是不想看到皇上您这么劳累。”
“不劳累?”杨坚冷哼,袖子一甩,“天子若不劳累,怎么对得起肩头的江山?皇后,你和我风风雨雨走过来那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这其中的份量吗?我若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亲自过目每一本奏折,这天子还当着有何用?”
眼底的光彩刹那间黯淡下去,独孤伽罗知道无论她怎么劝说,都是不可能让杨坚改变心意的。派遣杨勇去和州的事已定,她若多说一句,只会加添杨坚的不耐烦而已。
只是,到底您是真为社稷奔波劳碌,还是在害怕什么?
问题被深深隐藏在心底,她最终没有说出口。
杨坚扶起独孤伽罗,拉过她的手说:“不过你放心,朕定会厚赐勇儿,也会让和州的知府多帮助他,他的两个老师,朕也派他们跟过去辅佐勇儿了,皇后若觉得还需添置什么,只管告诉内务府,生活上的一切用品,就由你来办了。”
独孤伽罗福身道:“那臣妾先替勇儿谢过皇上了。”
杨勇他们的启程是在十月中旬,正是寒冷的时候,启程的前一天,独孤伽罗把杨勇和恪靖叫到仁寿宫,嘱咐了许多的话。
车轮轱辘,朝着和州出发,杨坚派定李渊保护杨勇等人路途上的安危,进展全部在恪靖的预料中。
宽袖里藏着令牌,是独孤伽罗给她的,这块令牌就相当于天子的口谕,在危难时刻发挥功用。她知道独孤伽罗是偷偷瞒着杨坚给她的,得知独孤伽罗的良苦用心,她只有感激。
和州离长安,要行两天一夜的路程。路上所需用的干粮和水都带齐全了,这是她第三次离开长安,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心情。
队伍出了城门,恪靖掀开窗帘,抬眸望着那片雄伟巍峨的城墙,和城墙上飘扬的旗帜,心跳蓦地加速。
终于能离开了……
“驾、驾——”尘土飞扬,远远地一匹骏马疾跑而来,马背上的男子意气风发、气宇轩昂,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皇兄,请等一等——”
听到喊声,李渊扬起手,做了个停下的姿势,车夫一拉缰绳,马儿们吁吁叫着停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春苑从窗户探出脑袋,咋咋呼呼道,看到那个由远及近的男子,她瞪大眼惊讶道,“是晋王殿下,晋王殿下来了。”
冬梅扯了下她的袖子,示意她坐下来,春苑吐吐舌,乖乖坐到冬梅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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