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六天,宇文阐拜访六了天,杨勇也命人赶了六天,无论小全子软的、硬的都上,宇文阐愣是在后一天依然厚着脸皮笑嘻嘻地过来,以至于小全子都赶得不好意思了。
到了第七天,当杨勇说招待他后,小全子差点没跳起来谢天谢地,活了十几个年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死皮赖脸的人,关键对方还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这次招待宇文阐的除了杨勇,恪靖也来了,宇文阐见到恪靖,一下子疏离杨勇,和恪靖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而杨勇在一边只能默默喝着茶,因为他发现,明明两人间的谈话还是有空余之地,可他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午后,日光照着大地,后庭院落了一地的树叶,远远望过去,似是一条狭长的树叶小径,寒风吹过,树叶纷飞,竟是迷人眼的景色。
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鼻息间是泡开的绿茶的香味,杨勇眯了眯眼,跟趴在围墙上的花斑猫对望了几眼,见它舔了舔嘴巴闭上眼,他也不自觉地闭上了眼。
“殿下……殿下?”
杨勇猛地抬起头,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以为是出什么了,却见宇文阐一脸古怪地对着他看。
“怎、怎么了?”这么盯着他看,很怪吗?
宇文阐一脸『您睡着了?』的惊讶表情,让杨勇顿觉的浑身不自在。
“本殿下……错过什么了吗?”
“不是,”宇文阐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在这里您都能睡得香甜,臣以为只有在舒适的环境才可以让殿下您睡得着呢。”
本殿下有那么娇生惯养吗?杨勇很不爽地看着他。
大凡贵族出身的不都是娇生惯养的吗?宇文阐把茶杯拿起来,以袖子半掩住脸笑眯眯地回看他。
“不过,臣真的很惊讶,现在的殿下和臣第一次所见时的殿下,变了好多,而且方才和太子妃谈论您时,太子妃对殿下的评价也很高呢。”
好话人人都爱听,杨勇自然也是,特别是听到恪靖对他的评价,眼睛都亮了亮,不过也只是那么一下下而已。他和她还在沉默当中,他不和她说话,她也没主动和他讲话,而两个人至近为止,谈论过最多的就是怎么帮助和州的受灾百姓,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多说过其他的话。
程府大牢,悬挂在两边墙壁上的是铁盘,盘内燃着火,照亮了整间大牢。杨勇带着宇文阐下了台阶,走到最靠近东边的那个牢房,他们才停下。
“喂,一会儿不要告诉太子妃,是本殿下带你来见他的。”
“尊贵的殿下,您觉得,太子妃娘娘会那么笨么?”
一句话堵得杨勇哑口无言,早在当时宇文阐问起他关于隋仪的事时,他就该想到的。
“不过,太子妃娘娘不问我们为何来程府的缘由,想必她也是默认的了。”
杨勇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了些,还没松口气,就被宇文阐接下来的话弄得差点岔气。
他说,原来你对太子妃的认识,一点都不清楚啊。
外头的天色很蓝,就跟那块深海之蓝一样。
深海之蓝啊……
杨勇回到总管府之后没多久,宇文阐也回来了,小全子说杨勇在书房,宇文阐过去的时候见到他正对着一个长长的盒子发呆。那盒子的包装很精美,水蓝色的上等锦帛材质,上头绣着祥云的图案,盒子用一根银色带子绑着,一看就是装着价值不菲的物件。
“太子殿下。”
“哦,你回来了。”杨勇抬起头,脸上的表情还是很迷茫。
宇文阐跨进去,扣起双手说:“殿下,臣要回去了。”
“回去?”杨勇这才回过神来,“不是才来几天吗?怎么那么快……”话没说完,他意识到,不是时间快,而是头几天都被他给浪费掉了,虽说这其中也有宇文阐他自己的原因,可作为东道主的杨勇来说,对方不远千里好不容易地过来一趟,他这个做主人的却没怎么招待,也确实是说不过去。
“要不再留几天?本殿下带你去和州城内转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也越来越没底气,杨勇几乎不敢看宇文阐那脸了。
宇文阐笑笑,年轻的脸上漾着与之不相符的成熟。说白了,他也不过是二十未到的男子,却经历过诸多同龄人没有过的事,世态炎凉、人心叵测,他是一目了然的,何况……
杨勇看着他,脸上带着歉意。
“殿下,请不要这样看臣,”宇文阐站直身子,“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那是不变的定律,而臣也早已放下这心结,甘愿效忠殿下。”
“你?!”
见他满脸惊讶的样子,宇文阐倒是一脸的坦荡,“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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