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阿媛,我我我……”他深呼吸了口,“我没事,只是有东西送给你。”
擦掉眼泪,他从怀里掏出蓝色的盒子,小心翼翼地递到恪靖面前,“阿、阿媛……”他在心底嘲讽自己的懦弱,却又固执地不肯收回手,眼睛闪亮地盯着她,盼着她接过去。
“是什么?”恪靖接过来,抽掉上头的银丝线,打开盖子看,“这是?”
深海之蓝?她知道是一个姓杨的男子买去,却不知道是他。
“这深海之蓝真漂亮,殿下是要送给谁的呢?想必那人是殿下的……唯爱吧。”
“阿、阿媛!你你,你……你就是……”平日里随便一句甜言蜜语他都能信手拈来,可到了关键时刻,他就掉链子。杨勇暗暗地骂自己无能,却瞥见她对着他出神,那空洞的眼神就似装载了整个浩渺的宇宙,可就是没有他的身影。
心里突然一凉,杨勇在想是不是这段时间他太冷落她太无视她了,所以她的心都关上了,这样一想,杨勇就更觉愧疚了,想要接近又怕她拒绝,可若不靠近,他就憋得难受。
“阿媛……”
“殿下,这东西臣妾不能收。”
杨勇震惊了,果然是这样吗?她不愿再见他了?
“深海之蓝是给殿下您最心爱的女子,而云昭训才是殿下您的唯爱,这东西给她……”话未说完,她就被他强硬地扯了过去,并抱在他怀中,“殿下?”
“谁告诉你云昭训才是本殿下的唯爱?阿媛你才是!那么多人都瞧出来本宫爱的是你,怎么就你看不出来?”杨勇的语气带着几分挫败,却还是收紧双手。
恪靖被箍得有点透不过气,等到杨勇放开的时候,只觉得脖子里一凉,才发现他已将深海之蓝待在她脖子上了。
“不许摘下来,就跟我送你的金手镯一样,要一直戴着……阿媛,之前是我不好,你能,原来我吗?”
恪靖冷下脸,“殿下凭什么这般指使元儿?就因为元儿是您的妻子吗?”
“指使?怎么会是指使呢?之前是我误会了你,可是现在误会解开了,阿媛难道就不想同……”
“解开?怎么个解开?”恪靖离开他一些距离,冷冷看着他,“殿下,臣妾就开天窗说亮了吧,那日臣妾问隋仪的话您也听得清清楚楚,您要面对的敌人是您最爱的弟弟,可您并不打算将他列入您的敌人范围之内,您不会害他他就会来害您,不管是这次和州的暴动还是之前在围场里殿下您被刺,都是他的安排,您愿意和他为敌吗?”
杨勇对着她看了半天,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这两件本是不相干的事,却被恪靖严厉反驳掉。
“殿下,臣妾可不想成为寡妇,更不想那两个孩子成为没有双亲的孤儿。”
这是恪靖最后的话,深深地刻在他心里,透过那扇窗望见正在哄孩子的恪靖,他神色黯然地离开。
好好的一次和好,准备妥当的一次和好,最后却成了矛盾恶化的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停了没多久的雪又一次下了起来,杨勇驻足,望着从天际飞落下来的雪花,心里如同撕裂的痛。
“娘娘,太子殿下来过了?”见到矮桌上的盒子,春苑问。她只是出去烧了下水,就错过了好多的事,早知道就交由别人嘛。
“嗯。”恪靖回答得淡淡的,手指从杨嶷粉嫩嫩的脸上划过,见他动了几下嘴巴,她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
“奴婢听小全子说,昨天北周王离开后他就一直哭个不止,就连睡觉时都哭着入睡,奴婢问了才知道,原来北周王跟殿下说了些娘娘您的什么事,莫非是好话吗?”
春苑争战猜测的时候,恪靖却沉默了。昨日北周王来找他,今日杨勇主动来找她,还是请求她的原谅……那小子,该不会是……
“娘娘,方才小全子说收到来自长安的信,想必就是您的,所以奴婢给您送过来了。”
恪靖站起身,把杨嶷交给乳娘,从冬梅手中接过信件。见到上头陌生的字,恪靖眉宇皱起,因为那上头不是独孤伽罗的字迹。待看信件下方,确实是来自长安的。
“嗯,你们都下去吧。”
“是。”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拆开来看。脸色越来越阴沉,她望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嘴角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多年的蛛丝马迹,如今终于露出马脚,看来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