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低头嘟囔了一句,抬起头就被一双散发着眩目清光的澄澈眼睛给骇到,不知为啥,被这双眼睛看着,他莫名地觉得菊花一紧,全身的汗毛都起来跳舞。
两人正‘深情’对望着,帐门口忽而响起一道亮如洪钟的声音:“大山,大山,我来看你了,你小子……没事吧!”声音未落,人已经走进了营帐,如同一座大山般堵住了外面射进来的光芒,使得营帐内平添了几分暧昧。
经过劫粮那一役,黑熊和阿墨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再加上后来来北境的路上,阿墨因身体虚脱严重,黑熊就一个自告奋勇将她一路背了过来。到达军营后,整个人已经迷迷糊糊的阿墨拒绝军医为她诊治,最后刘云轩一句话就让她在这间小医帐里先休息一晚,黑熊放心不下,这不,一大早就急哄哄地跑过来,没想到,有个人比他还积极。
“刘,刘将军。”一进帐,看到帐中的人,黑熊愣了下,赶紧行了个军礼,高声道:“参见刘将军,刘将军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您在这里?”边说着,还边用眼角朝阿墨瞥去一个羡慕的目光,能跟刘将军同处一个营帐,实在太幸福了。
心头压着的大山散去一半,阿墨心底轻松了不少,见到黑熊瞥过来的目光,还故意恶作剧般,朝刘云轩甩去一个亲昵的眼神,可把他吓得够呛的。
“本将军还有事,就先走了。”丢下这句话,刘云轩转身就急匆匆地走出营帐,活像背后有鬼在追他一样。
阿墨和黑熊对视了一眼,一头雾水,还没表达出疑问,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刘将军又如一阵风般刮了回来,看着两人,面色尴尬道:“忘记说了,你们两人以后就到我武卫军帐下,下午去找昭信校尉赵德,他会给你们安排的。”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对阿墨说了一句:“阿墨,把你的脸收拾干净。”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就又转身离开,这回倒是注重形象,步履稳健,八字步,走得那个叫四平八稳。
足足愣了有一刻钟的功夫,黑熊才把刘云轩最后一句话给消化完,于是,阿墨又悲剧了。
“啊……大山,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刘将军让我们到他帐下耶,武卫军耶,哈哈,我黑熊终于能一展抱负了。”
一激动,黑熊又是一个不知轻重,抓着阿墨的肩膀死命地摇晃,还用大吼来发泄他心中的激动,险些没让阿墨当场翻白眼。
“听到了听到了,快停下,我晕,宋文秀,你、个、混蛋。”
“你,你怎么知道的?不要叫我宋文秀,叫我黑熊。”
还是‘宋文秀’这三个字威力大啊!立刻就能让抽风的黑熊瞬间恢复正常,只不过那张布满胡渣的黑脸貌似有抹可疑的红晕,这货不会是害羞吧?
恶!阿墨打了个寒颤,不再理会这头时不时发一下疯的黑熊,转身,一阵气闷地往木板床上一坐,相较黑熊的激动,她却恨不得将刘云轩给踹几脚,谁要去什么武卫军,她想回平阳县啊!
黑熊看似长得三大五粗,可心细着呢,看出阿墨不太开心,他也不好独自开心,军营重地,两人又不能乱跑,闲着无事,想起她是个刚入伍的新兵蛋子,下午就要正式编制入伍,于是趁着这会还早,便决定先跟她讲解讲解军规。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一条条禁律,动不动就斩之,事关性命,阿墨听得特别地认真,很快就将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劳记在心,而且不用黑熊解释,她这个大字不识的文盲居然只听一遍就能将其理解透彻,直让黑熊大呼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