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越用力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然后将烟头扔进了地面上向外蔓延着的鲜红色当中。
对门外的喊话充耳不闻,连越似乎根本就不在意。
他掏出怀中一张已经沾了些许斑驳血迹的照片,在手掌中磨砂了两下,然后起身,去将房内的灯全数打开了。
对面狙击点的沈重,本来只能透过窗内微弱的灯光,看得见一点点人的模糊剪影。可连越这一将灯光全数打开,人影瞬间清晰了起来。
沈重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他在心中默念着。
“不要开灯不要开灯。”
可事与愿违,连越不但把灯都打开了,甚至,还将唯一能够遮挡视线的纱帘,一把撩了开。
沈重的心彻底凉了。
他与连越多年战友,他们彼此太过了解了。
他知道,连越这是故意的。
他,想求死。
时间刚好0:00点整,天上第一颗流星雨划破夜空出现在了海天相接的海面上空。
人们相拥着,欢呼着,跟自己的朋友家人恋人道着新年快乐。
一尘不染的落地窗玻璃上,出现了一个整整齐齐的小圆洞。
沈重来到房间门外时,刘队正靠在门边抽着烟,眼睛盯着窗外越来越密集的流星雨。
“报告。”
刘队斜眼看了一眼前来报告的沈重。
“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重顿了一下,面上没什么表情。
“报告,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刘队哼了一声。
“呵呵,三年市里射击比赛冠军,视线无遮挡,无风阻,不到五百米的直线距离,你能打偏?你他妈是不是觉得除了你之外,我们都是傻比?”
沈重立正站的规规矩矩,认错态度非常诚恳。
“对不起刘队,刚才一瞬间,我有些紧张。对不起,是我的失误,我写报告。”
“失误?报告?”
刘队神色冷厉,似乎气得不轻。
“你他妈敢跟我说这是失误?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
“我没有。”
刘队用力的按灭掉手中的烟头,拽着沈重的衣领朝着消防通道走去。
他一把将沈重整个人都按在了墙面上。
“沈重,你跟我还不说实话?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啊?你自己是谁你还记得不?我们依循的是法律,不是他妈的人情伦理。如果都象你这样,这个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
沈重低着头,眼底全是红血丝。
沉默了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
“刘队,连越的妹妹,也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