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佛界之人竟是如此……”
映雪摇摇头,叹息一声,那是对原本认知的颠覆。
“如此什么?”我笑着问他。
“没什么。”他依然摇摇头,转而释然一笑:“你说得对,善恶与族群无关。”
“哈哈,是啊,那现在的你认为,我是恶吗?”
我看着他的侧脸,在夕阳下镀上一层淡金色,那原本的雪发也沾染了夕阳的颜色,变得流光溢彩起来,圣洁无比。
他笑着摇头,这是他第三次摇头。
“不知啊,在我认知中,你并不是善者,但我却从你身上看不到恶的影子。”
“但那时的你,却总以为,修罗便应该如书中所写的那样,嗜杀,好战,阴险,与魔族一般。那时的你即便与我在一起,我却也清楚得知道你心中的担忧。但我不知你是担忧我变坏,还是担忧我本身就是坏。”
“也许只是担忧,担忧失去当时的纯美呢?毕竟美人美食美景,是赏心悦目的,谁都不愿被破坏。”
“哈,也是一种说法。”
我问他:“你知道吗,你曾经也是洒脱的人,如你所说,四处游走,寻找世间的美好。”
“我现在依然是,所以如果当真有那样一段过去,我相信那时也是真。”
我一笑,给他一壶梅子酒:“饮酒吧,茶太寡淡了,与我的故事不配。”
映雪说想听我孩时的故事,我却要想想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想了想,还是从头说起吧。
我出生之时的记忆是空白,那一段历史还是兄长说与我听。
整个修罗国度都知道,修罗王第八个孩子是唯一一个女子,但此女在出生之时雷霆突降,在整个修罗国度上空徘徊三日方才散去。这三日,万民休整,不敢出屋,不敢劳作,不敢高声语。修罗,最怕雷霆。
大祭司循例占卜,但最后却呕血而死,临死之前见了修罗王一面,说了一些什么,修罗王亲自监造玄铁牢笼,在修罗国度最险要的石柱上,石柱下是万丈深渊,大可将人粉身碎骨。
而我,就从那时起被关在那座玄铁牢笼内。
想来也是奇怪,那样弱小的我,没有人哺育,不哭不闹,自己满地爬,自己走路,自己吃饭。
我无法见到所谓的日月星辰,也不知白天黑夜,那玄铁牢笼之上就如同午夜一样,深邃地要将人吞进去,那是玄铁成了精。
我所能见到的人也并不多,两个守在唯一通道入口的修罗兵,以及一个为我送饭以及施法术清理的女修罗。
那时候,我的思想是混沌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就是这样,麻木的好似一棵草。
在我三岁时,兄长与别的皇子争吵,负气跑了出来,撞进这个地方。
修罗兵不敢揽他,便任由他颤颤巍巍走过那条狭隘的石桥,来到牢笼前。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除了那三人以外的人,我很好奇,就一直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盘膝坐在牢笼前,问我:“你是我小妹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说话的声音,起初那三年,我只能听到风呼啸的声音,以及崖下水流湍急的声音。那三个人从来也不说话,后来我才知,守卫的修罗兵与那女仆都被割了舌头,生怕将外界的事物带进这个牢笼内来。
我不会说话,也第一次听,我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善意,但是我听不懂,也不懂得表达。
“我听闻我有一个小妹,被关在笼子里,我觉得应该是你!”
他又说,但是我依然听不懂。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也是,你还这样小,很可能还没有学说话呢!那我教你吧?”
他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指着自己的嘴,他将嘴巴打开,发了一个声。
我跟着他学,我并不懂,只是单纯的模仿。我仿佛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是要说知道,我好像也并不知道。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声。
他“啊啊啊”得发了几遍,我都只是张嘴。
他呵呵一笑,便抓着我的手,我本能的想要逃,但他那时的力气比我大得多。我的手被他按在他的喉咙上,他又发了一个“啊”的音,我才感知到,原来喉头有颤动。
我将手放在自己的喉咙位置,也一个劲地学着。
我学会了第一个音,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我学得很快。
在兄长发现我之后,他就时常来这里,会带来好吃的糕点,也会带来一些新鲜的水果。
我也咿呀学语,差不多三个月之后,我就学会了说话,能做简单的表达。
三个月后,他带来了书和一碗寿面。
“小妹,我今天六岁了,来,这是寿面。”
“这长长的也能吃吗?”我问他。
“能啊,你还不会用筷子,那我喂你。”兄长很温和,也很贴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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