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主

    二公子的丫鬟，搬入二公子院子里的消息，很快在府里传遍了。

    但下一个消息，却又压下了其他的闲言碎语。

    二公子要纳偏房了。那个人，正是程青。

    老夫人特地还召见了程青。并未有任何不满，反而颇为欣喜。她爱孙心切，而且只是个没什么影响的小妾，老夫人当然喜笑颜开，立马就让下人在府中张贴了大红灯笼。

    纳妾不用大办，何况都是自小领进府来的丫鬟，本身就是给二公子通房的，二公子纳为妾室倒也无可厚非。府中一时间几分意外过后，就平静了下来。

    “老夫人。”晚间，程青到大厅，几分不好意思，几分苦涩，几分无奈。好在好歹是纳妾，着了淡妆施了粉黛。下人送了红裳与红印。

    “来，上来我看看。”老夫人端坐上首，鹤发红颜，着锦绣罗裳，笑眯眯的。

    安远王今年刚满十八，一直没有娶妻，更别说给静南府添丁。成了静南府心头大事。今他突然开窍，愿意纳个小的，那是莫大的进步，是大喜事儿。老夫人觉得只要安远王尝了甜头，未尝不会继续开窍。到那时自己在给他安排个正妃，便是水到渠成了。这么一想，这其中些许技巧，便都寄希望于程青身上了。

    瞧这小丫头，这几年倒也越发出落得水灵。要啥有啥的，难怪安远王有了想法。

    她握住程青的手，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边挂着笑容，“我静南府，严守南境，两年前圣上之言，让安远王上京受任，便把你们几个也带了过来。如今你也算是府中的老人了，安远王些许起居，便是照顾好了，少不了你的恩赏。”

    按平常来说，只是纳妾，地位低下，远不可能得老夫人嘱咐。奈何安远王茅坑里的石头，不开窍。今愿意领程青入偏房，在老夫人看来已是很大的进步。如何不高兴？不欣喜？

    “好的，老夫人，程青会努力的。”程青往一侧昂首负手的安远王看去，却见他目光迥然，浅浅凤眼，柔光隐现，柔柔的嘴唇揭开一抹动人笑容。

    演得还挺那么回事，不知道的，以为二公子真看上我了。程青心里鄙视。

    老夫人欣笑间记起一事，目光落在旁边何芷存身上，“本来芷存过来小住，还想让你照看她呢，现如今你也算是半个主子，也就免了。那芷存，你在府上也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下人。就挑一个吧。”

    何芷存，静南王妃也就是安远王母亲的远房表亲。是何家他们那一脉里，唯一的一位女丁，自小受宠。何氏一门，虽比不上静南府，可远在静南也是豪门大院。在京城更有不小权势。她住哪不好，住静南府来了？有意思得很。

    何芷存恭恭敬敬在老夫人旁边，目光微落程青，眼神深处戏谑道：“既然都是半个主子了，那我也不好意思在让人家给我做下人了，随便吧。”

    程青笑了笑，看着这位集何家万千宠爱的丫头，道：“表小姐，静南府别的没有，丫鬟却不少。和我差不多的，也有那么几个，我瞧着烟儿就不错，能力更是出类拔萃。”

    默默低头的黄烟儿脸色大变。谁不知道何芷存是什么样的主子？在静南府无法无天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入府久住，跟着她的婢子，岂不得受尽折磨？

    程青眯着眼睛，过去拉着黄烟儿的手，低声笑道：“我们姐妹情深，有好的，便是自然都念着妹妹了。”

    老夫人同样笑眯眯道：“好好好，倒也是，府上比较有经验的丫鬟，除了程青，不是还有她们三吗。烟儿，今后你就跟了表小姐，照顾妥当了。”

    黄烟儿脸蛋儿苍白，低着头苦涩道：“是，老夫人。”

    老夫人挥手道：“入座吧，也给芷存接风洗尘。”

    安远王坐下后，见程青要下去，问道：“去哪？”

    程青只好道：“我去后厨看看，近来闷热，多的是霉变，往常这便都是我负责的，我若不去了，怕没人注意，等下给你端上来。”

    安远王静静看了她几秒，收回视线，“坐着吧，我让其他人去。”

    程青急忙俯身道：“开什么玩笑，有我上桌的份吗？你想让我第一天就被老夫人记恨？演戏是演妾，我又不是静南妃，你想害死我？”

    说着，便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