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当富贵人家的孩子也不好,连最起码的平凡都盼不来,他抽了抽发酸的鼻子,委屈巴巴:“还是回家算了……”
家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娘亲。
祈翎刚跳下石台,拥挤的人潮中便传来一句话:
“各位乡亲让一让,让一让……”
见是,五个青衫大汉在前开路,算不上横行霸道,但他们往那儿一站,便是一堵分拨人群的肉墙。是保镖。
保镖几前几后,护着三个姑娘,左右两个衣着青衫,十七八岁最多,侍女模样。中间夹着个少女,十一二岁的年纪,一席白帘衣衫流水宽袖,肌肤白里透粉,仪容玉面玲珑,姿态落落大方,她站在那里就像是个灵物,像是个天间下凡的小仙女儿!
祈翎目瞪口呆,一时半会儿竟忘乎所以,只在心头感慨:这不就是自己梦中日思夜想的小媳妇儿么?
春天到了,十二岁的年纪,也该有些懵懵懂懂的向往和冲动。
“小子,让开一些,莫要挡了路。”保镖冲祈翎喊。
祈翎捂住不安份的裆裆,一步一步挪开,目光却定格在少女身上,全程都不舍得眨眼睛,心里暗道:这小媳妇儿定是汉州城里的富家小姐,今夜出阁来逛灯会……老爹曾说过,汉州城内的名贵大户,但凡生得有女儿的,挤破脑袋都想和自家结亲,眼前这小媳妇儿肯定也是其中之一。
少年揉了揉鼻子,大感兴趣,提起脚丫便跟上队伍探个究竟。
……
少女妙绝姿色比花灯还要光彩夺目,走到哪儿都叫人一番赞美。
可她并不是多么开心,玲珑剔透的眼眸中掺杂着些许忧伤,神情冷漠,姿态孤独。
陪伴祈翎的只有天上的月亮,陪伴少女的只是保镖和侍女,外人终究只是外人,给予的温度不及父母一半的一半。
“春织,我想回去了。”
十七八岁的侍女年纪也不大,花样年华,怎愿意过上元美景?她略有遗憾:“银怜公主,这花灯多美啊,您就不愿多瞧瞧?”
少女的名字叫银怜,这般好看的模样,这般好看的名字。她摇了摇头:“我累了,不想再看。”
小姐执意要走,侍女保镖也只能听从,可就在他们转身之际,突然一阵怪力罡风呼啸着涌入街道——风卷天空结彩的灯笼,崩断了连接的钢丝,灯油溅洒一地后灯芯随之引燃,仅仅刹那间便成就了一场大火!
两个年轻侍女吓得一股溜儿跑没了影儿,哪儿管自家小姐的死活?
银怜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砸向自己的流火,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快!保护公主!”
几个保镖嘶喊,迎着飓风却是寸步难行,再加之有火海拦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葬身火海!
与此同时,飓风越吹越大,足以揭竿掀瓦,那怪风形成一道旋涡,束缚住少女周身,有意要将她卷跑!
“救命,就命!”
等脚尖离了地,少女这才反应过来呼救,但此刻她已被怪风卷离地面,身体不能挣扎,怪风又化作一只大手,撵起她轻巧的身子就要往外拉扯!
眼见少女就要被怪风带走,突然一席身影跳进火海,腾空一跃,紧紧拽住少女的脚踝:
“小媳妇儿,你别怕,我我……我抓住你了!”
祈翎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义无反顾冲进火海,直接来了场英雄救美!可他毕竟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即使与少女重量相叠,也抵不上半个保镖,怪风不在乎多卷走一个累赘,拉着祈翎便要一同升天——
千钧一发之际!
“呼呲!”
一道青光自天边呼啸袭来,似一把气剑刺破怪风,再者破空一道怒震,风力戛然而止!
祈翎先落地,娇小的少女恰好摔在他怀里。
“是妖怪,又是妖怪!”少女失声哽咽,小手紧攥祈翎衣襟,浑身瑟瑟发抖。
“哎呀!你管它是个啥,先溜再说!”祈翎哪儿敢多做停留,扛起少女便往小胡同里钻!
怪风被冲散之后,在空中滞留了片刻,最后聚集成一道黑人影落定于房顶,它略有半人来高,有四肢却不像,有人头却没五官,除了一张香肠大嘴,再也没有其余显眼的地方。
“嗤!好不容易遇到个灵娃娃,没想到竟有人搅局!”怪物大嘴巴子吼出一阵刺耳的音浪:“谁在暗中捣鼓,快快出来面见本仙!”
有妖怪出没,街上的人早跑没了影儿,流火灼烧,满地残迹,一个青袍老道,手持一杆拂尘,信步走上前来,他挥挥衣袖,烈火化作青烟寥寥,他道:“昔日天尊人皇,修道千年也不敢妄自称仙,你一个痴长于山林的魑魅,何来资格?”
话音刚落,老道一挥拂尘,天地骤然灵动,屋顶的妖怪大骇不及、求饶不出,顷刻间便被威压囚杀在屋顶。
……
“好姻缘,好姻缘!”
“哈哈哈……”
青衣老道抚须长笑,大袖一挥,揽清风捞明月,瞬息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