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爹,孩儿事遇突然,不能及时赴宴,还请爹你原谅……”
高堂之上,两个中年男人同席而坐,年龄都在三十五六,左边那位仪容优雅,人到中年也风度翩翩,右边那位剑眉星目,眉宇间略有几分王霸之气,谁是家主宇文烨,谁是贵宾薛王爷,其实一目了然。
宇文烨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面容微笑依旧,脸皮却有丝丝抽搐,眯着眼睛,以温中带凉的语气问祈翎:“那么,你就当着众位叔伯的面,将你所遇到的“突然事”解释一下?”
祈翎从容道:“孩儿是……是因为救人才耽搁了宴会时间的。”
“哦?我家儿子还懂得救人了?”宇文烨挑了挑眉毛,“你且抬起头来细说,怎么个救人法?”
祈翎昂首挺胸,满腔自信还没开口,突然一声欲哭的娇呵声从堂上传来:
“父王,就是这个小流氓,他……他羞辱我!”
仔细一瞧,原来薛王爷身旁还坐着一位“小仙女儿”,小仙女儿满目泪光,贝齿紧咬柔唇,怒瞪着堂下的祈翎,冤家果然处处皆是缘,她不是银怜又是谁?
祈翎赶紧刨开面前的散发,望向银怜,惊中带喜,脱口而出的便是一句:“小媳妇儿?!”
满堂宾客皆是面面相觑,宇文烨轻咳了两声,严肃责备:“翎儿,你口出什么羞臊之言?这位是王爷的女儿银怜公主,你与她应该以兄妹相称……你小子是不是欺负人家了?从实招来!”
“爹啊!绝无此事!”
祈翎就差没五体投地拜青天了,不敢等宇文烨再发话,主动移步至薛王爷跟前,深深鞠了一躬,恭敬道:
“叔叔!羞辱一事我想肯定是小媳妇儿……哦不,银怜妹妹误会了,不但如此,小侄刚刚要说救人之事,那所救之人,正是银怜妹妹。”
他又昂首挺胸,字正腔圆地讲述起来:“大约一个时辰前,银怜妹妹走过闹市,谁知突然刮起一阵妖风想将她掳走,还是我奋不顾身冲进火海里把她救下的,叔叔如若不信可亲自询口询问,保镖与侍女也知道此事,小侄清白,不再多辩!”
薛王爷与众宾连连点头,光是祈翎这一身浩然正气,话他就信了八分!一旁的宇文烨更是欣慰,端起桌上未饮的酒,笑眯眯地慢酌起来,虎父焉能有犬子?
“怜儿,祈翎小侄说得可是实话?”薛王爷问向一旁的少女。
银怜咬了咬嘴唇,“是他救我不假,可是……可是他……”她又埋怨地望着一脸自在的祈翎,总不能把那些龌蹉的事在这种场合说出来,那自己的清白何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薛王爷反过来批评少女:“怜儿,既然人家救了你,怎连一句道谢都不说?”
银怜委屈地撅着小嘴儿,含恨瞪着祈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祈翎却坦然面向众宾客,大义凛然:“作为男子汉大丈夫,助人为乐不过举手之劳,我从小就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不论家事国事、大事小事都要尽心尽责,既然我无法改变天地命运,就当自强不息,造福一方!”
少年扬起小脸蛋儿,硬是靠一张嘴把满堂宾客唬得一愣一愣。
“好!果然是英雄少年!”
“生子当如祈翎贤侄啊!”
“祈翎贤侄必是麒麟之才,宇文兄好福气!”
“来!一同举杯敬贤侄!”
……
宇文烨脸上笑开了花儿,亲自下座将祈翎捧上席位,并在其耳旁感慨:“儿子,爹愧疚啊!听你刚刚这一席话,撒手归西都瞑目了……”
祈翎白了身旁“老子”一眼,说:“那您就去呗,反正您口口声声喊着想我娘了,这不正是好机会么?您放心,咱宇文家大业大,够得我挥霍几十年了,饿不死。”
宇文烨瞪眼却满是宠溺,拗了拗小儿脸颊:“臭小子,刚夸你几句嘴巴就翘上天了?”
这时,一旁的薛王爷出声询问:“宇文兄,小侄先前曾提到过‘妖风’一事,我刚刚也询问了银怜,今夜确实凶险……近年常有妖怪恶灵祸乱人间,西凉一带更有妖魔异人入关作战的消息,汉州虽是繁华之地,也不得不提防一下。”
宇文烨傲然一笑,告知众人:“昔年我四海经商,曾坐过凌虚道宗的仙鹤,听过空海寺得道高僧讲禅,亲自与儒宗圣贤谈笑风声,龙虎、崂山也曾有仙师与我看茶,呵呵呵……区区邪祟妖魔,哪里都能乱,就是乱不得我汉州宝地,诸位放心,明日我便书信一封龙虎山,请仙长下山捉妖驱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