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红色的天空,过了一会儿却是眼睛布满血丝,冷汗直流。
监正师奇看着下方的人群,暗自摇了摇头,他总有一股莫名的不安,此间事了还是要尽快禀报与皇帝陛下才好。
这一天,因天下一统,取玄治大陆之玄字,晋国更国名为“玄”,七国之地皆为玄地,都城常阳更名天霄,离锋加勉帝位,称玄始帝!年号成武于翌日新年改为玄始!
数月前。
易国都城—昊阳城城墙头上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夺墙之战,晋军士兵悍不畏死的冲击令易国军士苦不堪言,在坚守城池三月之后城头上终于被撕开了一道无法弥补的缺口,接下来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城头上仅仅只剩下零星的易国士兵还在顽强的抵抗。
因为城头的失陷带来的连锁反应,昊阳城各处城垛、城门几乎都出现了沦陷,城门处早已被鲜血染红,尸体更是满地都是,活一个炼狱模样,远处的夕阳似乎协奏着这一首悲歌。
王宫内未曾向平常百官齐会,热闹一堂的紫金殿上已然空空如也,宫中诸人也早已遣散完毕,死生自决。只有一个形如书生气质的儒雅男子,身着常服在殿中静静的踱着步子,眉头紧紧皱着,眼眸中却平静异常,他就是易国君王——易英。
就在今日清晨,那位一刻不敢离开战位的柱石老将遣人送来一封书信,信的内容仅仅只有八个字“为国赴死,就在今日。”
看到信后,他仅是自语:“终归是刚刚好。”
“玄恩啊,你年方十五便在我的身边做起贴身侍卫,如今已经过了十年。“易帝看着眼前的贴身侍卫说道。
“是!”
“朕要你做一件事……”
凤仪宫。
王后柳青鸯一身华贵凤衣,端庄无比,三千青丝如黑色瀑布般垂下,红唇轻启之间仿佛便能勾人夺魄,虽以身为人母,但更别有一番迷人韵味当得上倾国佳人之称。
但此刻纵然是红妆也掩盖不了她面容上的憔悴,柳青鸯望着熟睡的孩子哽咽道:“以后要苦了我的孩子了。”
说罢,便轻轻啜泣了起来。
“小舞,宸儿便交给你了,带着他从宫中地道逃离皇城!”说着便把凤床上一个面容清秀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小家伙抱到宫女打扮的女子手里。
宫装打扮的北璃舞此时已泣不成声:“鸯姐姐……”
“快走!”
柳青鸯已经趴在匆匆赶来的爱人怀里狠狠哭泣起来,不过她并没有回头看孩子,她怕难舍难分的别离。
易英看着这唯一后人的清秀面庞,有些伤感的刮了刮小家伙鼻子,略显苍白的手掌轻轻朝他面部挥了一挥,一股真气逸散自手心凝聚成绿色的球体光芒,直接没入了他的身体,小家伙可爱的哼了一声彻底昏厥了过去。
“陈玄恩!”
“臣在!”
”活下去,都活下去!”
走在前往后山皇家陵园路上,隐隐约约听到皇城外的厮杀声他们相视一笑,余生若要结束,与相爱之人生则长相厮守,死则相拥入穴,却是对情之一字,了无遗憾。
皇家陵园这种龙穴圣地,留有皇家禁军重兵把守在外围,哪怕都城沦陷,他们依旧按兵未动,当然这一切都源于易英的安排。
而昊阳陵内部则是数十位麻衣老者,他们的眼中只有呈现出灰色的眼白,对于易英这位一国君主这些人并没有丝毫尊敬,对他的到来也不感到奇怪,君王当死,自然要死在龙穴陵墓之内,总会显得体面。
“大势轮回,天命不可逆,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乃上天之定数。”
麻衣人首领盯着易英一字一字的说道。
“天命在北不在南,在离不在易,否则我也不会早早就开始安排后事,这大势我不愿违逆并非不能。”易英看着灰眸老者淡淡道。
天下人都很好奇作为现如今七国中存世最久,养尊处优竭力发展数十年无战事的易国怎会如此不堪一击,在六国混战期间与晋国接壤的易国更是龟缩不出,遗漏许多战机,人们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上一任易王寒九的身上,毕竟当今易王英登基仅仅五年,贤名远播励精图治是有目共睹的,可惜军力颓弱也是不争的事实。
为首的麻衣人脸色毫无波澜,仿佛这世间的一切,至少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太大的干系。老者的眼眸渐渐变得深邃起来,直至整个眼睛变得漆黑一片,一股浓重的黑气从双眼中逸散而出,围绕在易英的周边。
须臾间那股黑气消失,麻衣人首领的眼眸又重新化为灰色遥望天际某个方向道:“守陵人已在此履行承诺四百年,国亡之日便是守陵人消散于世间之时。”
随即喝道:“请当代君主携王后入陵!”
言毕,陵园内围的石门轰隆开启,而那群被称为守陵人的麻衣人却都消失不在,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