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臃肿的灰布裤子皱巴巴的,脚上的棉鞋不知穿了几年,鞋尖那里还补了个补丁。
这样的打扮,不认识她的人会以为她就是个为生活奔波的妇女,难怪刚才那个卖茶叶蛋的老乡管她叫大嫂。
要不是她肩上还斜挎着个旧的军用书包,他也会误会的。
住在家属院的那些家属,天冷会戴帽子戴头巾,或者用头巾把脸包起来挡风,几乎没有人会戴口罩,大家默认在生活中戴口罩的一定是病人。
看她讲话这么机灵,不像是有病啊。
那是故意要伪装起来?
那她伪装的目的是什么?怎么这么巧就要上火车站接人?
充满警惕性的卫恒,瞬间就想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不知情的江芙蓉还在心算柴油客车的油箱容量,估摸着大概时速。
看了一会儿,江芙蓉抬头问:“卫班长,你知道省城汽车站去火车站有多远吗?走路过去行吗?”
奶奶带的东西多,三个麻袋,就靠她们自己肩扛手提的话,一人一个麻袋,那画面她简直不敢想象。
卫恒对那一片很熟悉:“不远,走路的话三十分钟吧。有公交车,不过人多,有时候堵车,走过去还更省事。”
江芙蓉立即从挎包里翻出铅笔和旧本子:“卫班长,你帮我画个路线图,我下了车就不用问别人了。”
卫恒下意识的接过来:“你出门接人,还带着书学习啊?”
江芙蓉嘿嘿一笑:“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就是出门怕忘事,拿个笔写下来,心里就不慌了。”
卫恒状似无意的开玩笑:“那我可不能画错了,你要是找不到火车站,责任可全在我这儿。”
江芙蓉顺着玩笑开下去:“你要是怕画错了,就带我去火车站呗,路都能带错的话,那可就连你自己一块儿丢了。”
我带路的也能把自己丢了?卫恒听着又惊奇又好笑,片刻之后反应过来,顺手用铅笔头上的橡皮在江芙蓉的脑门上敲了一下:“让我丢人是吧!”
“唉哟!”江芙蓉抱着头假装喊疼。
卫恒没理她,拿着本子翻了翻。
这是江芙蓉上学用的数学本,只有前面几页用过,上面还有做过的几何题,字迹清秀,圆规画的图很清晰,解题步骤也很工整漂亮。
“你的数学成绩不错啊!”卫恒是真心的夸奖,翻到后面的空白页,用手掌当垫子,开始画地图:“我还是给你把路线图画上吧。”
卫恒在省城的军校上学,要赶着回去销假,一分钟也不敢耽误。
像电影里那样把老大娘先送回家自己再回学校,他还办不到。
他学的是工程,经常要画图,画个地图就是小意思,三两下就画好了,还标注了路上的标志性建筑物。
江芙蓉就在旁边歪着头看卫恒画图,啧啧称赞:“画的真清楚,卫班长,你的字真好看,跟印刷的一样!”
江芙蓉求人家办事的时候,好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