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战火之花

    女孩闭眼后，灵魂碎成尘埃，结成云团包裹着石头，浮游在迷雾中，漂浮却无法落地，但好在总觉得被一个暖壳包裹着，倒是数年中的一点安慰。

    暮来朝去，露往霜来，岁月不居。女孩的魂灵浮浮沉沉，在银河之中飘荡。

    就这样不知道又过去了多少年，数千万年之前的诡异、绝望的一幕好像没有发生一样，时光抹去了斑驳的山川河流，洗去了污浊的血水，断壁残垣也随时光腐朽成砂石。

    突然一天，琉璃石似乎有了觉知，如心脏般突然骤缩了一下，漂浮在四周的尘埃像有了指引，拖住石头朝天边游去，唯独一点金色的尘埃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往大地落去...

    时间来到公元前206年。

    刚统一没多久的王朝由秦始皇的儿子胡亥治理。胡亥是秦始皇的次子，在秦始皇死后，本来该由他的哥哥扶苏即位，但哥哥被常侍奉左右的宦官赵氏逼死，把朝堂都换成自己的心腹。少不更事孤立无援的的胡亥也被赵氏当成了傀儡，对外宣称胡亥接管整个大秦，实质胡亥的并没有任何决策的权力，甚至每一个举动都被赵氏牢牢控制。胡亥因此郁郁寡欢，只有常年饮酒作乐，醉死梦生来麻痹自己。

    赵氏对于胡亥的颓然并不理会，为了享受秦始皇在位时始皇奢华的待遇，私自以胡亥的名义号令：在原来赋税的基础上加重了十倍，稍有任何不从的百姓都会当场被打死。男性壮丁都要求充军，百姓家里无人务农，只剩老弱病残苟延残喘。因此举国上下掩藏了极大的怒气，却敢怒不敢言。

    民间又恰逢接连不断的气质灾害，老弱妇孺病的病，残的残，百姓一片哀声，胡亥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没有任何机会对赵氏说一个不字。胡亥每每思及此时，都苦笑着猛灌一口烈酒，迷蒙的双眼盯着皎洁皓月。

    同样的一轮孤月下，一女子在坐在断壁土坯上，指尖在琵琶上断断续续地拨弄。凄凄惨惨的琵琶声，像在诉说不着边际的无望，凄美又幽怨。

    “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女子幽幽地唱到。

    “妙衣..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小心别冻坏了身子..“只见一个婆婆缓缓从简陋的砖瓦房走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

    女子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立马放下琴，收住了伤感的情绪，快步走去搀扶住婆婆道：“婆婆，我就是夜间无聊出来透透气，”说着，接过披风道：“咱们回去吧。”

    女子姓百里，名妙衣，是绍兴塔石村的村民，从小跟着婆婆相依为命。

    塔石村少见男丁，多被征用去服兵役，村里只留下孤寡老人妇孺，日子过得很是辛苦。

    妙衣刚及碧玉年华，脸若银盆，眼似水杏，甚是貌美，常帮村里的老人干点农活，困苦的生活却充满温情。

    务农的期间，妙衣结识了隔壁村逃难到塔石村的吴夫人。吴夫人出生于大户人家，后因为秦氏暴政，家族受祸，逃难到此。平日里吴夫人会弹琵琶解闷，妙衣的琵琶就是跟吴夫人学的。琵琶的乐声也成了这个闭塞穷困小村庄里唯一的宣泄。

    当天半夜，万籁俱寂，只有蟋蟀偶尔的鸣叫声。

    妙衣突然从床上坐起，浑身汗涔涔，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

    她又做了噩梦。这个梦境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夕阳嗜血，团团围住她的腐尸，有一个浑身鲜血的老者脸部扭曲地念叨：“莫儿...莫儿快回来...“

    她细细回味着梦里的情节，愁眉不展，疑惑重重：“为何我一直重复这样的梦境？莫儿是谁？我一直未离开过这个村庄，为什么会反复梦到如此惊悚绝望的场景？“她一边沉思着，一边一遍遍摸着戴在身上的一块精致的小石头。

    石头是婆婆说在村口捡到妙衣时，襁褓里带的。后来妙衣就一直佩戴着，并把这颗精致的琉璃石当作护身符。

    “这个梦难道是有什么含义...?“妙衣摇摇头，轻叹一声：“罢了。“便又卧床慢慢睡去。

    与此同时，远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庄内，一名熟睡的妙龄女子，手像被针扎一样猝不及防地一抽，疼得她皱了皱眉，但睡意太浓，女子没有醒来，掖了掖被子，又翻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