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听说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这本医书就能背下来了。可我怎么学起来这么吃力呢?”
“我的天资是比寻常人好。但像我这样的,也没见到第二个,所以,你也不用否定自己。”高伦这种自夸,是客观的。
“师父,你为何不教我医术、教我武术。我也想当个行走江湖或者是四处行医的女侠。”
“人生苦短,学有百样。你虽聪慧,但不足以样样都会。学得多,又想有所成,是要异常刻苦的。所以,我先教你多读书,是想让你有好的才识,有一天能用这些弄懂、看清你的人生到底拿来做些什么的。”
“那我还是想和师父一样治病救人。”
“若到时你还想做大夫,我便教你。”
“可是,师父,现在我若病了,你给我诊断。有坏人来了,你替我赶跑。就怕有一天,你又丢下我离开了,我自己一事无成。”
“你很怕我走?”
“很怕啊!以前我觉得我最怕道观里的神像,怕夜晚后山的野兽叫,后来,师父回来了,我头一件怕的事就是师父你又要走,一走,就是很多年很多年。”
高伦见她说着,就吧嗒吧嗒掉下眼泪,于心不忍,摸了摸着她的头。
“就算师父走了,你身边有这多人陪着,也不会孤单的。”
小蕊抬头问道:“师父,你有怕的东西吗?”
高伦摇摇头:“没有了。”
高伦从来无梦,但那晚,梦中,母亲把四岁模样的他紧紧抱在怀里,跌跌撞撞地逃命。
不远处烧满了荣德观正殿的大火映在母亲惊慌又坚定的脸上。
母亲按下一个机关,将他放进墙内的隔断里面,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他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然后把他藏好。
一群人冲了进来,拿剑指着母亲:“孩子呢?”
母亲略带轻蔑笑道:“孩子被你们烧死了。”
“放屁!赶紧交出来,否则,要你的命,还要她的命!”说着一个人抓着婢女留芳的头发将人拖了进来。
留芳吃疼,一只手死死护住头发,朝母亲摇了摇头。
拖着留芳的人,在她的手臂上刺了一剑。鲜血流出。留芳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为首的一个杀手,将刀放在母亲的脖子上,对留芳说:“她为了保她儿子不肯说,那我试试你会不会说。”
刀深深刺向母亲的左腿,母亲当即躺下,血淌了一地。他在隔断里听到了留芳凄厉的惨叫声:“小姐!”
他的惧怕、担心转眼间变成了愤怒!一股热流从丹田腾起,想要从双臂而出,他捏紧拳头,努力将这股强烈的不适压下去,然而已非他能控制。
就听他大叫一声,一阵黑气从胸前腾起,藏他的墙壁顿时四分五裂。年仅四岁的孩子瞬间有了千钧之力,一个空掌就将为首的杀手推出几丈。回头看着倒在鲜血中的母亲,然后将所有追杀他们的人一一杀死。最后晕倒在母亲怀里。
梦中,母亲又将他放在床上,替高烧的他降温。虽然昏睡着,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母亲的容颜,在灯光下异常的温暖。
猛地一条白绫从她身后勒上了她的脖子。勒得母亲五官扭曲,他伸手想要去救,但昏睡着,半点力气也用不上,眼睁睁看着母亲面部爆裂。
高伦从梦中惊醒,满身大汗,知晓是场梦后,深呼吸了下。一股热流在体内开始隐隐窜动,他立即开始运功调息,许久才平复下来。
只觉得门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