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不疑有他,只顾点头,“这是自然。兄长曾贴身不离的侍奉周大人,形影不离半年,自然是感情深厚。”
沈知唇角轻扯,语气嘲弄,“你兄长连这样的秘密都知晓,自然与周怀恩感情深厚。”
不知为何,锦屏听到沈知说起“感情深厚”四个字,总觉得有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若是殿下允许,兄长想和我们一路同行,他对周大人的事情了如指掌,或许对找出真相有所裨益。”
沈知面色看不出喜怒,只挥挥手,语气并不在意。
“他若喜欢跟着,便自己跟着。”
锦屏连忙谢恩,正欲转身,却又听见背后的沈知问:“你兄长叫什么名字?”
“周芳。”
“哪个芳?”
锦屏一愣,“方向的方。”
“周方——”沈知薄唇轻启,轻轻念着他的名字,齿间一顿,仿佛最寻常的名字忽然多出一种难以分说的意味。
“世子,有什么不妥吗?”
沈知看过来,一脸淡然,“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巧合,原来你也姓周。”
锦屏心里一紧,心想怪不得大人总说世上聪明人她排第一,沈知排第二。
不过须臾之间,沈知便抓到了一处漏洞。
是啊。
怎么就那么巧,找上门的哥哥也姓周呢。
锦屏不慌不乱,“谁说不是呢。或许这就是民女和大人的缘分吧。”
等锦屏离开后,常乐才发现自家主子的脸沉得吓人。
他慢条斯理的净手,不断搓洗着自己的手指,一脸若有所思。
“去把孟大夫寻来。”
常乐急道:“世子殿下可是旧伤发作了?”
是。
岂止是旧伤。
他与周庭芳同窗两载,认识六年,从不知那少年郎是女娇娥。
可锦屏的兄长,不过跟了周庭芳半年,却对她“了如指掌、感情深厚”。
最可笑的是,周庭芳一死,他也迫不及待的跑到西北,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替她报仇。
他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给周庭芳报仇?
他凭什么给周庭芳报仇?
一个奴才,也配?
能给周庭芳报仇雪恨的,只有他沈知一人。
这是周庭芳死后,他唯一能做的一件事。
沈知淡淡开口,平静的声音下却掩藏着巨大的杀意,“让孟大夫来,配一剂毒药——”
常乐提着剑问:“殿下想要谁的脑袋?”
沈知斜斜睨他一眼。
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常乐急忙阻止,“殿下不可。那可是锦屏姑娘的兄长!”
“是吗。”沈知牵唇一笑,“那就配点鼠药。”
常乐一时分不清沈知是在玩笑还是当真。
“我再退一步。你去买两斤巴豆,下在他的饭食里。再把所有草纸都收起来。”
常乐呆在原地。
沈知眯起眼睛。
“怎么,是聋了还是哑了?本世子…现在是使唤不动你了?”
常乐抱拳领命。
客栈外停着三辆马车,依次排列。
沈知打头,中间是锦屏,最后才是周庭芳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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