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书走了进来,见贺兰昭向里侧躺着,又看了一眼打呼的柳枝,将两个银镂香球挂在床边,里面是馥郁幽深的蘅芜香,丝丝缕缕缠绕在其间。
……
郡主出行仪仗繁杂,再加上这回出宫随行人员众多,绵延数百米,坐在七宝安车上的贺兰昭此时此刻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人人都想当人上人。
靠近休庐时,安车停下来,鸾书和柳枝将贺兰昭扶出,向别院里面走去。
才踏进去,王雪意已经疾步走到了贺兰昭面前施礼:“郡主娘娘康宁。”
“王姑娘请起。”贺兰昭笑道。
“郡主娘娘肯赏光是我的荣幸。”王雪意笑了,“今日来了许多世家小姐,我向郡主娘娘引荐?”
贺兰昭道:“王姑娘是主,我是客,自然是客随主便。”
“郡主娘娘太客气了,请随我来。”
贺兰昭跟着王雪意进了一间题字“千斛香坞”的花厅,里面三三两两聚集着几波人,都是和王雪意一般大的年纪,豆蔻年华。
“诸位还不向郡主娘娘问安?”王雪意高声道。
郡主娘娘?众人忙上前行礼,这回贺兰昭这是淡淡点头……这些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但其中有一人在行礼后就转过身站在竹帘下,看也没看贺兰昭一眼。
很傲嘛。
贺兰昭见她穿着竹叶青斜襟窄褙子,配玉兰色绉纱裙,梳着个松若流风的百合髻,束着两缕藕色丝带,垂在肩后,整个人看起来就似一尾悠悠的湘妃竹。
王雪意顺着贺兰昭的目光一看,低声道:“那一位是侍御史裴久大人的独女——裴照晚。”
贺兰昭恍然大悟,这就是那个才女!
“去年她母亲亡故,父亲又去了地方上,现在暂居外祖母家中。”王雪意道。
贺兰昭一惊,这是林妹妹?
不止模样气质像极了林妹妹,就连这母亲早亡、借住外祖母家的境遇也是一模一样。
虽然许多人都说林妹妹矫情、做作、不惜福,但贺兰昭却不这么认为,试问谁在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日子里还能活得开心?何况林妹妹又是个敏感的人,否则怎么能做出“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的诗句。
就像她,虽然有太皇太后的庇护,也免不了觉得自己在寿安殿名不正言不顺,更别提在现代养父母家,不敢多说一个字不敢多行一步路。
“郡主娘娘,这位是国子监祭酒之女傅竹姑娘,这是兰台令使之女徐弄月姑娘。”王雪意不遗余力引荐着。
至于贺兰昭……她一个也没记住。
恰好此时走来一个少女,只见她袅袅婷婷向贺兰昭屈身道:“臣女高宝胭,见过郡主娘娘。”
高宝胭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模样,昂首挺胸,丝毫没有因为眼前之人是郡主而胆怯。
贺兰昭矜持地点点头。
“咱们别站在这里干说话了。”王雪意很自来熟地牵过贺兰昭的手,拉着她来到主座上坐下,这里面最尊贵的是贺兰昭,哪怕她年龄最小,王雪意此举也属情理之中。
其他人也并没有觉得不对。
“郡主娘娘怎么坐在寿星的位子上了?”高宝胭掩唇笑说。
王雪意道:“郡主为尊,自然该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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